江沉单手掀起衬衫和背心脱掉,看着水雾朦胧镜子里。
副本里无非两天,本就锐利坚毅轮廓又瘦削些,显得那双眼眸更沉毅犀利。
年轻帝国指挥官洗去脸上血痕,刮掉下巴上淡淡胡茬。他用清水淘湿衬衫拧干,五分钟后,穿着背心和军裤军靴从里面出来。
肩头和胸口瘟疫伤痕早已不见踪影,皮肤光洁紧实如初。黑背心掖在裤子里,腰上系着军部宽厚牛皮腰带,背心下肌肉轮廓随动作轻轻起伏。
江沉发梢上还滴着水,厚重军靴踩在木头船板上吱嘎吱嘎地响,对面浴室门已经开着在散水汽,他走近千梧那间舱栋附近,稍微放轻脚步,安静地走到他门口向里看眼。
没有往昔之门,也没有离岛票,船夫说,下个副本应该很快就会降临。
钟离冶把昏睡彭彭背到船舱里,说道:“左右两个浴室,你们先洗吧,看着彭彭等他醒。”
屈樱闻言道:“江沉千梧先吧,想个人静会。”
江沉点点头,见千梧径直向右手边浴室走去,脚步有些犹豫。
“怎?”钟离低声问。
尺寸,钟离冶和千梧不得不侧过身,把空间让给这个大家伙。
纯黑色硬壳画集很重,江沉搭把手,把画集另侧压在自己腿上分担重量。千梧翻开,对着首页第幅《伊切而月湖》愣好会。
“是原稿?”江沉也愣住,半晌后伸手轻轻触碰下角落,捻捻手指。
千梧也怔怔道:“是原稿。”
每幅都是原稿,八十幅画,缺失《诸神黄昏》和被烧毁肖像,也没有不该出现那幅童年画作,刚好八十幅。
年轻画家刚刚从尸堆里爬出来,洗去浑身
见江沉不回答,他又把声音压低,“你们两个不是已经和好……”
“他可能想个人待会,静静。”江沉语气少见地有些不确定,望着千梧背影走进浴室,许久才轻叹声。
“让他先自己待会吧。”
他说着转身走向长廊另头浴室,进去反手关上门。
片刻后,哗啦啦水声响起。木板浴室门不够密封,湿热水汽在走廊两端慢慢弥散,散到中间又融在起。
“熊还在福袋里。”江沉缓缓道:“它竟然真把这些给你,包括英格兰被毁掉那些?”
千梧翻到其中幅,嗯声。
画家手指轻轻抚摸失去多年作品,片刻后他却轻轻笑,把画集合上,“其实已经没那缅怀,收起来吧。”
除画集,福袋里只有套新衣裤。神经似乎害怕弄脏他画,连点基本食水都没有放。
千梧从屈樱那份里讨到瓶冰丝丝牛奶,咬着吸管踏入船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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