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致摸摸桌面,轻声道:“不,挺好,无需重做。”
张泰见张致面上虽无欢喜之色,但好歹不生气,心里松口气。
晚间吃饭,张致果不生气,还邀张泰喝酒。几杯酒下肚,张致神色好,又朝着张泰笑。张泰这整天被他又气又喜,给弄得晕乎乎,倒比喝酒还厉害。张致道:“给大哥赔不是,不该乱发脾气。”说着走过来,坐到张泰腿上,手勾住张泰脖子,手拿着杯酒气儿全倒进嘴里,低头以唇哺酒,把那盏酒统统喂给张泰。
张泰这可比吃迷药还厉害,灵魂都要出窍。
那张
男妓,心里屈辱,更不喜人把他比作秀才书生,只觉自己不堪,辱没门庭。听张泰话,脸便沉。忍忍,没忍住道:“若你喜欢白皙秀才,自是不把自己晒黑才好。那西市有人搭好棚子,花点钱,借用人角摆个摊子就行。只是年岁毕竟大,不似小娘子肌肤吹弹可破,渐渐也要糙。”
张泰本是听他自轻,好意劝解他,倒惹得他多说好几句。张泰心里本就不开怀,这被呛几句,也说不过人家,便不开口,闷闷吃完顿饭。
从前在南馆,张致就没少因为这脾气挨打骂,现在出来,还是这脾气。他心里屈辱憋闷,无处发泄,就显在面上,说在嘴上。
当下两人不说话,吃完饭张泰起身出门。张致在床上躺会,也睡不着,便起来读书写字。
他心里焦躁烦闷,书读不下去,字也静不下心写。张好白纸,倒滴好多墨在上头,气得他把撕纸,扔笔,独自生闷气。
过个时辰左右,张泰回来,还背堆木材回来。不打铁,反倒在铺子里做起木工来,下午又钉又刨。到晚夕,张泰进来请张致过去瞧瞧,道:“做张小木桌子,你过来看看合适不。”
原来,这张泰忙活下午,竟是给张致做张摆摊写字小桌子。小木桌高矮合适,正好写字。还结结实实绑两根布带,正好背着走,里头还做个摆放笔墨纸张小抽屉,底下空隙整整好塞进张凳子。且整套桌椅不知用什木材,甚是轻便,背起也不累。张致伸手摸,桌面桌腿已是用砂纸磨得光滑平整,没有烦人木刺。
张泰还道:“你说要到西市去摆摊子,只怕从家里背这桌椅过去累人得很。还是每日替你背过去罢,力气大。你再看看这桌子还有甚不合地方,再改。”
张致心里不知是个甚滋味,当真是言难尽。
张泰见他不答,以为他不喜欢这桌椅,忙道:“你若不喜欢,便重新做。都怪,没先问你意思,自己就瞎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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