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的,薛庭没有立刻回寝殿,靠着床头半阖着眼,想待一会儿再离开。
未料以往极难入眠的他,竟然就这样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身边没动静了,童淮睁开条眼缝,瞪了眼刚还想掐死他的薛庭,托着下颔观察了他一会儿,看他睡得不太踏实,还是好心把他拖到了自己床上,盖上被褥。
反正床够大。
做完这些,他打了个呵欠,翻身一闭眼,这回是真真正正睡着了。
后面一群太监宫女悄悄伸长了脖子,胆战心惊。
片刻,薛庭朝后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
屋内没人敢不从,忧心忡忡地退下,周遭静下来,只有童淮清浅的呼吸。
薛庭瞅着睡得香甜的少年,手捏着他的下颔,翻来覆去打量,少年软乎乎的不知道反抗,心大得不像皇家出身的。
“装睡?”他坐在床边,低下头在他耳边低喃,“再不睁眼,本王会拧断你的脖子。”
,还敢在大殿里等着反王。
手里拿着剑,莫不是当时准备赴死?
他随意拿了几张纸,写了几个字,推过去:“每个字摹一百遍。”
“你又不是先生!”童淮更不乐意了,“不摹,朕困了,回去睡了。”
话是这么说的。
没想到第二天又是给人掐醒的。
摄政王满脸阴云,冷冷看着他:“你昨夜放了什么药?竟让本王睡了过去。”
童淮起床气性大,闷头踹他一脚:“药你姥姥,你是不是有毛病,我好心收留你一夜,你倒不会感恩……要是我下了药,昨夜你一睡着,我枕头下就有匕首,把你脑袋割了你都不知道!”
薛庭抬手抽开他的枕头,果然枕下放着把匕首,抽出一看,便知削铁如泥。
他转了转匕首,又瞅了眼缩回被子里只留个脑袋尖尖的小皇帝,“噌”地把匕首收回去,把他从被子里
说着,他那只微凉的手已经徐徐下移到少年纤细的脖颈间,温热细腻。
童淮依旧睡得无知无觉。
薛庭沉默片刻,倏地笑了声,松开他的脖颈,漫不经心地拂开小皇帝散乱柔软的头发,露出那张脸来。
平时没注意,竟是生得极为标致好看。
小皇帝平时闹腾,却有种让人感到宁静的气质。
三天后的半夜,童淮身边的小太监把摹得乱七八糟的字送到了摄政王的寝殿。
薛庭时常头痛,每天都要到很晚才能睡着,将童淮摹的字翻看完了,披上外袍,提着灯,直接往小皇帝寝殿去。
小皇帝睡得早,迷迷糊糊被吵醒,看到帘子外站着的人,脑子还迷糊着,以为是父皇,伸手把人往床上一拉,埋头在他怀里。
隐约嗅到股清冷静幽的檀香,他觉得很舒服,也没多想,闭上眼抱着人又睡了过去。
薛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