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怕冷,因为沈决会把他塞进自己被窝,把他捂得暖暖。
可以怕
从很小很小时候,妈妈抱着他躲在狭小房间里,告诉他个人在家时候定要反锁好房间门,不然不知道什时候那个醉醺醺男人就可能会无缘无故地把他从床上拎起来揍顿。
那时候他想,被打时候真好疼,如果他没有爸爸就好。
后来他真没有爸爸,他才明白原来自己会好难过,因为那个清醒时候会把他举得高高,带他去游乐园玩高大男人,再也再也回不来,再也没有人可以把他举得高高,告诉他,要当个顶天立地男子汉。
于是他在七岁时候就明白他要当个大人。
那时候母亲和外公忙着工作,带林安安,于是别小朋友都有大人接时候,他已经学会为节省两元公交钱个人走过那条又窄又长没有路灯巷子,他其实很怕黑,可是他不能告诉别人怕黑,直到某天他拥随身携带削笔刀从个变态手里保护自己时候,他也只是抱着妈妈说,没事,他不怕。
里时空,沉默着失控。
沈决握着电话指节已经有些泛白,嗓音却依然维持种沉稳可靠温柔,他低声道:“想就睡觉,睡觉就能见着。”
“嗯,好。”
从西安来航班都已经停飞,他没有办法在第时间见到沈决,那就睡觉,再等等好。
等外公病好,等节目录完,等切纷争结束,他定要挑个风和日丽好日子,穿上身最好看正装,再带上束玫瑰花,去告诉沈决,他也喜欢他,整整七年。
后来他就直在说,没事,他不怕。
妈妈生很重很重病,他不怕,他可以好好上学,好好打工,好好照顾妹妹,他可以卖掉自己最喜欢钢琴,可以在39度高温穿着玩偶服整整天。
他个人从南方来到北方,放弃学业,和经纪公司签下不平等条约,在北方寒冷冬天顶着腿伤练舞练到快失去知觉,发烧昏迷整整三天三夜时候,他也不怕。
因为他要比任何人都要努力地去保护他想保护切。
他觉得自己这生,大抵都会这过去,直到遇到沈决,他才知道他是可以怕。
整整七年,即使中间那漫长岁月里,他们没有相见,没有交谈,没有未来和希望,可他也直在喜欢着他。
决定好这切,困乏和疲惫袭卷来,好像那些积压在心里许多年那些事在瞬间淡去,满足而松懈。
顾衍书想,那就睡觉吧,睡着说不定梦里还能见着沈决。
想着想着他做个梦。
梦里他这生都好像在经历生离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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