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钰怔下,欲言又止地动动嘴唇。他听不出雁回那般自然随意口气里到底掺杂什情绪,印象里雁回在年少时代也是这样,有时候会面色平静地说些半玩笑半可怕话,在旁人心生寒意之前,他又笑着把话题扯开。
“抱歉。”池钰清清嗓子,“不是故意提起这些让你心情不快事。”
雁回挑下凌厉眉毛,冲他淡然笑道:“用不着这敏感,每年还会去给他烧纸钱呢。”他思忖片刻后,漫不经心地说:“好久以前做梦,梦见爸嗑完药后拿着刀,对准手里苹
“麻烦你送他过来。”池钰走到他身边位置坐下,长叹口气。
“什时候出事?”雁回问。
“凌晨。连着几天爸都是凌晨才离开局子,估计早就被盯上。”池钰揉着自己太阳穴,“还在调查跟哪起案子有关,但对方肯定是涉毒蓄意报复,这点跑不。”
雁回摘下眼镜,仰头靠在墙壁上,“伤得真不严重吗?”
“没有伤到要害,脑内也没有血块。但麻烦是会经常呕吐。”
前,周芸自动给他让个地方。
“爸。”
这开口喊声,池烈才发现自己音调都是不稳。
“哎呀,都说别让你来,现在学习那忙……”
池烈“嗯”声,眼神飘忽在别处,没有直视池裕林眼睛。
池钰小臂搭在膝盖上,保持躬身坐姿很久。气氛沉寂几分钟,他才喃喃道:“真倒霉啊。”
“嗯。”雁回瞥着他,声音很轻:“辛苦。”
“如果他辛苦真能值得就好……”池钰声叹息,眼皮合上时都是满满酸痛干涩,“他年过手三千多个人,戒成功还不到十个。有些个到现在还人不人鬼不鬼,卖车卖房,真不知道图什……”
雁回看着他佝偻背影,肩膀确是比记忆中那个少年宽厚许多,不再那吊儿郎当,已然是个顶天立地男人模样。
“是啊。”雁回把视线收回,望着天花板上忽闪灯泡,“他们不如直接把自己吸死好。”
“你吃饭吗?要是饿话,你去楼下食堂挑点喜欢吃,别忍着,对你身体不好。”
不管池裕林说什,池烈只能吐出几个字回应。他从来就不擅长去自然地关心别人,尤其是越熟悉亲近人,就越是耻于开口。而他们也都习惯自己从小嘴硬,始终都不曾为此苛责过他。
明明是完全不关乎自尊心事,这张嘴上却挂着极大负担。仿佛像别人关心自己那样去对待别人,是件很丢人事样。
[六]
池钰慢慢从病房里退出来,偏头,看到公共座椅上男人正歪着头打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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