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在六楼停下,开门就能闻到空气里萦绕消毒液味,头上光线暗得发紫。池烈被池钰拽着到间病房前,轻轻推开走进去。
池裕林看到池烈后眼里难掩惊喜,他稍微动下头,好像是碰到受伤部位,于是忍不住呲牙咧嘴起来。
池钰低头贴在池烈耳边小声说:“去问问爸感觉好点儿没。”
……他那个脸色明显就不好吧。
池烈掌心冒出汗,慢吞吞地走到床铺
池烈声音不由自主透露出寒意:“……什时候事?”
“你哥没说。”
池烈不再发问。他机械般地迈着腿随雁回上车,路上也保持着沉默。
杂乱问题都在脑子里盘踞——那老混蛋不是总跟自己吹牛`逼说体格多好吗,怎就突然受这多伤?他昨晚回家吗?如果没有回话,会不会那时候就遇到不测?
池烈想起来上次自己过十八岁生日时候,池裕林开心得喝上头,拉着自己胡言乱语,还嘱咐他在外面多保护好自己,万哪天这当爹不在……当时池裕林没等说完,池烈就嫌恶地拍屁股走人——这才几个月工夫,没想到池裕林那张乌鸦嘴真把自己给说出事。
把楼层走完,口袋里手机就震动起来。
池烈咬牙接通电话。
“待着别动,过来。”醇厚嗓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合着早等着自己呢。
听到逐渐靠近脚步声,池烈仰起头,看到雁回已经站在台阶最上层。他今天穿件宽松牛仔外套,配上那副圆框眼镜,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时阳光许多。
池烈在医院门口下车,雁回则去停车场。池钰听说他们来后,早就在楼大厅等着,见到池烈他二话不说,上前伸手摸下他脸,冰凉冰凉。
“怎不穿外套就出来?”池钰关切地问他,攥住池烈手帮他暖和,“别把自己折腾感冒。”
池烈不好意思告诉他自己因为又逃半节课,才没来得及回教室拿外套,只好小声回他:“也不是很冷。”
“雁老师呢?”
“去停车。”
池烈刚想开口问他怎解决常绵事,就听到雁回先步对自己说道:“刚才你哥给打电话,你爸受点伤。”
他手插着口袋快步走下来,池烈听到他声音轻轻飘过耳边:“现在送你去医院看看他。”
心脏猝不及防地错乱跳动,然后开始无限下沉。他紧跟在雁回身后,喉结滚动几下才哑着嗓子问:“什伤?”
雁回皱眉回忆池钰在电话里告知他信息,答:“好像是肚子被刺刀,后脑勺也受到重击。”
没等池烈缓和过来,雁回又补充句;“但你放心,都不是致命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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