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失神,老人离世,邦德变成条老狗,顾宝言成为大姑娘,他们从少年长大成男人,这就是此间错过光阴。
顾拙言望着酒店大门,人来人往,庄凡心已经进去。
他窝在驾驶位上没动,从烟盒里掏出支烟,点燃,用力地吸食大口。他情不自禁地笑,呛得直咳嗽,但没有缓冲地口接口往嘴里吸,边咳,边吞吐,边笑。
不好笑吗?
庄凡心抛句“别来无恙”给他,实在是太好笑。
中控台上手机亮,温麟刚下班,又给顾拙言发来条道歉短信。庄凡心瞥见那屏幕,背景是棵茂盛榕树,邦德在树下立着。
那张照片是他拍,没想到顾拙言仍然在用。他问:“邦德现在……”
顾拙言答:“已经十岁。”
庄凡心说:“宝言也长大吧。”
顾拙言道:“在念大学。”
还帮忙拉开副驾驶车门。顾拙言停在车前,看见庄凡心被迅速冻红鼻尖儿,说:“北方够冷吧,怎来?”
庄凡心说:“打车。”
顾拙言利索道:“捎你程?”
“那谢谢。”庄凡心坐入副驾。门关,他和顾拙言距离顿时缩短,他有些迷茫地、机械地偏过头,不知是因为暖风袭人,还是因为别什,四肢百骸升腾起股麻痹恍然。
“你住哪儿?”顾拙言问。
心窝子被刀扎透,豁着洞流着血,疼记不清多久才凝结成疤,如今庄凡心这个刽子手却对他说,无恙。
这整晚,淡然,平和,顾拙言和庄凡心
“薛爷爷怎样?”庄凡心问,“还住在榕城吗?”
顾拙言说:“搬来和爷爷起住,年纪大互相照应。”他严丝合缝地贴着椅背,“姥爷跟说,分手之前他劝过你,那时候压力挺大吧。”
庄凡心笑笑:“那时候本来就没什主见。其实跟谁都没关系,再粉饰也没用,事实就是选择家庭和梦想,放弃感情。”
顾拙言舔舔嘴唇:“不早。”
“那,拜拜,开车小心。”庄凡心下车,踩上坚实地面步步走,绕过车头时不敢看眼挡风玻璃,咬着牙朝前,身后引擎未响,越安静越叫他紧张。
庄凡心答:“索菲酒店。”
顾拙言没说什,只手指敲敲方向盘,途中静得尴尬,不说笑也不热聊,点开电台来点动静,直接流泻出首张学友老歌。
心慢慢疼,慢慢冷,慢慢等不到爱人……
谁专门为他点似。
顾拙言关掉,路无言地驰骋到目地,刹车熄火,啪嗒按开副驾驶安全带。人家都做到这份上,不赶紧下车都像是耍无赖,庄凡心推开车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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