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汉白怒吼:“等拿赃就晚!你知不知道激出身冷汗?剁手,你这双爪子磨指头都受不,风险难避,将来但凡发生什,他妈就算跟人拼命都没用!”
纪慎语抬头:“师哥……”
他还没哭,丁汉白竟先红眼。
他害怕地问:“为什磨指头你都受不?值当你这样?”
丁汉白百味错杂:“……吃饱撑,犯贱!”
丁汉白听完,说:“是你太贪,贪婪到某种程度,无论干哪行,下场也许都样。”
房怀清不否认:“自食其果,唯独对不起师父。”皮笑肉不笑,对着纪慎语,“师弟,替好好孝顺他老人家吧,多谢。”
纪慎语浑噩,直到离开饭店,被松开右手仍隐隐作痛。佟沛帆和房怀清车驶远,他们明天巴林再见,扭脸对上丁汉白,他倏地撇开。
丁汉白态度转折:“躲什躲?”
纪慎语无话,丁汉白又说:“刚才都听见,不触目也惊心,两只手生生剁,余下几十年饭都没法自己吃。”
凡事最怕途中生变,而遇见佟沛帆和房怀清,对纪慎语来说算是突发意外。那些淋漓往事,经由房怀清口讲出来,可怖,无力,如同声声长鸣警钟。
他又被丁汉白骂得狗血淋头,从他们相遇相熟,丁汉白是第次对他说那重话。他空白着头脑癔症到天黑,忽然很想家,想丁延寿拍着他肩膀说点什,想看看梁鹤乘有没有偷偷抽烟。
夜幕低沉,饭桌少人,丁汉白以水土不服为由替纪慎语解释。其实他也没多少胃口,两眼睁合全是房怀清那双断手,齐齐剁下时,活生生人该有多疼?
谁也无法预料将来,他向来也只展望光明大好前程,此刻味同嚼蜡,脑中不可抑制地想些坏事情。之后,乌老板找他商量明天采买事儿,他撑着精神听,却没听进个二三。
丁汉白
“知道。”纪慎语应,“知道……”
丁汉白突然发火:“你知道个屁!”他抓住纪慎语手臂往前走,走到车旁推,在敞亮街上骂,“也别说什场面话,肉体凡胎,谁没有点不光彩心思?你此时不贪,假以时日学手绝活,还能禁住诱惑?但凡惹上厉害,下场和你那师哥样!”
纪慎语委屈道:“不会,没有想做什。”
丁汉白不容他反驳:“还是这句,现在没想,谁能保证以后?这事儿给提醒,回去后不妨问问他梁鹤乘,落魄至此经历过什?也许经历不输那房怀清!”
纪慎语向温和,却也坚强,此刻当街要被丁汉白骂哭。他倚靠车身站不稳,问:“那你要怎办?捉贼拿赃,可还什都没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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