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能清晰地触摸到,而且不止条,说明是后来划。可能颠簸数个朝代,难免磕碰,但分布在最长这道周围,就有点巧。”丁汉白搁下东西,“而最长那道恰恰在受沁发黄部位边缘,所以他这是雕完敲碎块,受沁状态做在截面处,粘合后形成内里沁出效果,划痕是障眼法而已。”
张斯年端着酒盅摇头,边摇边笑,摇头是遗憾梁鹤乘徒弟输,笑是得意自己徒弟牛气。丁汉白看穿,难得谦虚:“如果时间富余,做东西师傅再细致地处理两遍,大概就看不出来。”
张斯年说:“别师傅,才十七。”
丁汉白惊得站起来,重拿起玉童子端详。他之所以注意到这物件儿,是因为第眼就被精湛雕刻技艺吸引,无论真假,在他这雕刻领域都是上等。万万没想到是,雕刻加上系列其他工艺,竟然出自年轻人之手。
他心里佩服,不自觉地朝张斯年打听,可惜张斯年也只知道年龄,而年龄还是不准确。
子真伪,他也承认对方是高徒。
张斯年揣着东西回家,进胡同口就闻见香味儿,到家门口时香味儿更浓,是追凤楼好菜。棉门帘掀开,丁汉白挽着袖子倚靠门框,指尖通红片。
“好几天不露面,今儿有空?”老头问。
“没空能来吗?”丁汉白向来不懂尊师重道,转身准备吃饭。他忙活那两件花插几近爆肝,上午亲自交给顾客,总算能安生喘口气。
爷俩吃菜喝酒,丁汉白不住地瞄背包,干脆撂下筷子先看东西。打开,“笔筒不赖,就是不喜欢梅花。”粗扫遍,都不赖,他接着细看,表情微变。
东西陆续脱手换得身轻,梁鹤乘带着钱坐车到六中门口,等纪慎语中午放学起吃饭。
纪慎语惦记着事儿,得知被瞎眼张鉴出真假后信心大减,顿时没胃口。分别时梁鹤乘塞给他包钱,那青玉是玉销记,如果需要就把账补上,不需要就给他自己花。
纪慎语收下,把补账钱挪出来,余下给梁鹤乘买药用。也许是最近太累,
“这玉童子……”丁汉白定睛,窄袖对襟衣,额头鸡心状短发,大头短颈,两手握拳,他将手中之物从头到脚细观数遍,锤定音,“特征都是宋代。”
他瞟眼张斯年,压着点疑惑。
张斯年大口吃菜,含糊道:“觉得怎样?”
丁汉白说:“圆雕,发丝和五官都是极细阴刻线,刀刀见锋,衣褶繁多细致,但完全没有重叠线条。”他顿,磨红指腹点在几道刻痕上,“玉大品质就是润,划痕不深话经久而浅淡,能看出来,但可能摸着很光滑。”
张斯年颔首,等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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