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鹤乘说:“恰好能唬住你而已。”
纪慎语心中自有计较,古玩市场赝品率高达九成,多少技艺高超大牛隐匿其中闷声发财,可技艺高超大多是擅长某项,比如瓷器,比如字画,瓷器中又分许多种,字画中又分许多类,可梁鹤乘不同,似乎全都懂。
他猛然想起瞎眼张,问:“师父,你这厉害,那个瞎眼张还能看出来?”
梁鹤乘说:“那人从小在宝贝堆儿里泡大,再加上天分,三言两语说不清。”本来点到为止,可又八卦句,“特殊时期他家被收拾惨,眼睛也是那时候瞎,估计看透不少,也被折磨得没好胜心。”
纪慎语想,这对冤家个遭斗,个得绝症,应该成知己啊。
就算能雕也逃不过丁延寿法眼。
梁鹤乘说:“你是丁老板徒弟,最擅长就是雕刻,又遇见,这不是天注定要咱们合力吗?”他苦思多日,终于茅塞顿开,原来冥冥之中缘分不止是让他教纪慎语,也是让纪慎语弥补他涉足不缺口。
如果是玉质古玩作伪,那没有瓷窑也无妨。
这回轮到纪慎语怔愣,目着眼睛打开包,剥下层层包裹露出青玉原貌。他激灵笑起来,越笑越深:“师父,和你想得样。”
梁鹤乘快意拍桌:“你既然带是青玉,是不是想好做什?”
他实在是想多,不仅想多,简直是想反。
场秋雨场寒,又两天,丁汉白以天气降温为由,请假在家……他总是这样,变着法子挑战张寅底线,对方也乐意忍,等着攒够名头端他饭碗。
机器房太冷,他抱着那块白玉去书房,净手静心,要着手雕玉兰花插。先铺层厚毡布,妥当搁好白玉,拿捏准尺寸就能画形。
丁汉白耳聪目明,蘸墨两撇注意到外面脚步声,轻悄悄
纪慎语回答:“宋代玉童子,持莲骑鹿攀花枝。”
师徒二人关进里间小屋,那方破桌就是工作台。纪慎语研墨,他还没见过梁鹤乘作画,期待之中掺杂点不服气,毕竟哪个徒弟没做过“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春秋大梦。
纸不大,梁鹤乘翘着第六根小指落笔,没花费太久便画好个持莲行走童子,教道:“每个朝代玉童子都不样,你要做宋代,姿态持莲骑鹿行走攀枝,发型要短发,衣裳要斜方格或者水字纹,面部表情细微到眉形耳廓都要讲究。”
这不是随着心雕刻,每线条必须不苟地规划,稍有差池,就会被鉴出真伪。
这小块青玉足够做枚规矩玉童子,纪慎语决定就做持莲行走姿势。梁鹤乘盯着他画,精之又精,细之又细。“师父。”他忍不住问,“你那脑子里藏着多少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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