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美帆开玩笑:“快让儿子缓缓,去洗把脸。”
陆文晕头转向地去浴室洗脸,冷水泼,还魂,完成入戏、再出戏过程,剩下阵怅然若失空虚。
屋里人多,他想个人静静。
陆文下楼,往人少地方走,他以为自己漫无目,实则带着叶杉情感,不知不觉便走向葡萄藤。
剧本中,在北方老家也有架,是叶父生前所种,来重庆后叶杉种这架。
瞿燕庭微微放空,沉浸又抽离这切,分不清那里是陆文还是叶杉,亦或是谁?
他喘不上气来,起身悄悄离开房间。
门关上同时,画面定格,这场戏拍完。
工作人员涌进来,任树立刻起身,大步走向两位演员,边走边鼓鼓掌。摄影师闪到旁:“都快哭。”
陶美帆擦拭眼尾,笑问:“任导,怎样啊?”
那些频繁梦境,放大和映射根本不是委屈,而是经年累月因内疚形成恐惧。
叶母轻声否认:“叶杉,你是儿子,不会怨恨你。”
可她在成为个母亲之前,先是个深爱丈夫妻子。在漫长又辛酸岁月里,她体味是另份痛苦。
“看见你……总会想起你爸爸。”
陶美帆推开陆文手。
陆文走过去,走到近前顿住,没料到里面有人。
葡萄藤下,瞿燕庭孤身坐在那儿。他侧着脸,枕着手臂,不顾脏净地趴在桌沿儿上,灯泡光打在突出眉骨和鼻梁间,像月光落在山峰,双眼隐没于暗处。
陆文意外地愣着,他以为瞿燕庭走,原来待在这儿,却不知道瞿燕庭为什待在这儿。
被他惊动,瞿燕庭直起身体,那双眼没有零星波澜,但有温度,大概比深夜风更冷点。
任树连连点头:“太满意,真,太满意。”
陶美帆道:“这场戏确实演得过瘾,小陆点都不怯。”
陆文仍坐在地上,他不及老前辈资历深,无法快速从角色中脱离,哭得太阳穴突突地疼,刚止住眼泪。
任树拽他:“快起来吧!小陆,还担心你接不住陶老师戏,没想到拍得这顺。情绪和肢体都很到位,细腻,表现相当不错。”
陆文顶着张花脸,双眼红肿,活像个悲伤熊瞎子。
陆文眼皮通红,眨眨,缓缓瘫坐在地上。他垂下头,捡起笔记本,眼泪啪嗒啪嗒地落在纸张上面。
刺啦,他撕下页。
低泣,痛哭,嚎啕。
张张记录,每个从噩梦醒来凌晨,被全部销毁。
现场切似乎都停止运转,只有陆文撕心裂肺哭声,他攥着满手纸碎,嘶哑地描摹声“对不起”,却唇齿打颤,没有发出丁点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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