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叶杉
表情变得怔忡，他双膝发软，扑通在叶母面前跪下。
叶母声音终于低下来，像回忆
件旧闻，也像在叶杉头上落下把尖刀：“要不是你八岁那年闹着去看电影，你爸着急赶回来接你……也不会在路上出
事。”
近景镜头里，陆文呆滞三秒钟。
瞿燕庭目光离开屏幕，望向陆文跪在地上后影。那把宽肩收紧，随呼吸而颤抖，后背躬成道浅弧线，显得那
无助，那卑微。
他看见陆文抓住“母亲”衣角，泣不成声地说：“妈……
知道你怨恨。”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叶母抬高音量，“今天咱们就说说清楚，你对有多不满意？你心里头攒多少委屈！”
叶杉咬住嘴唇压抑哭声，眼泪股股地流下来，说不出句话。
叶母鬓边落下缕头发，看上去狼狈又憔悴，她按着胸口，恨声道：“好，你不说，帮你说。”
叶杉哭着乞求：“妈……错……”
然而叶母已经说出口：“你觉得对你不好，不重视你，是不是？你去鱼摊帮忙，你干这干那，却更疼小武，你心里头不高兴，是不是？！”
页页地向前翻，句句地念：“二十九号，凌晨三点半，梦见中考那天……”
这些全部是叶杉梦，记不清从何时起，叶杉梦越来越频繁。每个醒来夜半，他难以再入睡，便爬起来，记录下梦里内容。
叶杉哀求叶母不要念，他伸手夺笔记本，被叶母奋力挥开。
叶母呼吸微微急促：“你直做噩梦？”
叶杉双眼已经红，他否认道：“不是……”
所以用尽切努力，只为讨对方欢心，想得到和弟弟样母子间亲近。
“你最委屈，是逼你和小武换准考证，让你替他考，让你念不重点高中，是不是叶杉？！”
叶杉拼命否认，再也抑不住哭声：“不是，不是……”
“那是什？”叶母眼眶含泪，“是你妈，让你做噩梦。”
“妈……”
“好，有本事梦见你爸去！”
可惜叶母并不相信，盯着他问：“叶杉，你半夜惊醒，都是因为这些噩梦？可你场场噩梦都是梦见，都是梦见你亲妈？”
叶杉落下眼泪，叶母质问他：“梦见骂你、打你、不让你回家？带小武走，不要你，是不是？”
“叶杉，你是不是有妄想症？是不是有精神病？！”
叶母又看那些字句眼，扬起手，将笔记本狠狠地砸在叶杉胸前，她哽咽道：“没日没夜地忙活，拉扯你们兄弟俩。真好啊，到头来成你梦里恶人！”
叶杉后退步，笔记本掉在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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