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体已然败坏,现在不过是在熬时间,连说句话都吃力无比。
见胤禛不语,他又续道:“是白绫,咳咳……还是毒酒?”
“朕不杀你。”
胤禩蜷手成拳捂嘴咳嗽数声,平静道:“那就是皇上又想到什折腾人招数?莫非这次,要对弘旺下手?”
胤禩膝下单薄,惟有弘旺子,对于他来说,这个儿子,是他现在唯牵挂。
“都是奴才疏忽,奴才马上让人添炭火!”
胤禛冷哼,没有出声,转身朝床榻走去。
床上人动动,仿佛要撑起身体,却没有力气,只能逸出声长长叹息。
听在胤禛耳中,竟如响雷,让他心头沉,疾步上前,也顺势看清那人面色。
苍白如鬼魅脸,瘦得仿佛快要包不住骨头身躯,张破旧锦被盖住半身,头枯黄头发散落在枕上,这就是昔日风雅无双八贤王。
闱秘事,本就是胤禛心中隐痛,却被郭络罗氏当成咒骂之辞,在他面前撒泼,他又何尝想做个背上刻薄骂名君王?兄弟四十多年,幼时也曾起嬉戏玩闹过,几曾想过今日会到这个地步。
皇额娘走,发妻元后乌剌那拉氏走,兄弟之中,仅存也寥寥无几,他终于成真正孤家寡人。
如果时光倒流,当初他还会不会去争这个皇位?
胤禛叹口气,只觉得内心萧索如眼前景致,他性情冷硬,从前诸多行事,很少后悔过,直至看守胤禩人来禀报他病情沉疴,方才有所触动。
也许是老。
胤禛被他话弄得无来由心底阵烦躁,不由狠声道:“在你心目中,朕就是这样人吗,好,你想死,朕偏不如你愿!”
说罢起身便往外走,临至门口,又突然顿住身形,转过头。
“你心里,很恨朕吧?”
那边半晌无语,就在他以为对方不会应答时,胤禩声
纵是胤禛再冷面无情,也不由大受震动,转头沉声道:“张起麟,人怎伺候,怎整成这副模样?”
张起麟吓得伏倒在地,连道奴才该死,他心知这位主子最厌争辩,万言不如默。
其实胤禛是冤枉张起麟,人情冷暖,落井下石,是人性根本,胤禩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因他而起,旁人不过是顺势推把。
胤禩低咳声,慢慢睁开眼,见到胤禛,嘴角居然露出抹笑意。
“皇上可是来赐死罪?”
人老,总喜欢缅怀以前,回忆过去。
他踱至屋前,慢慢地推开门。
屋内冷寂无比,若不是他知道那人躺在床上,只怕以为压根就没有人气。
眼角瞥,看到火炉未燃,胤禛脸色阴沉下来。
张起麟察言观色,马上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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