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道:“便是老朽,四肢能动,也是能干些苦力,提水搬砖,再不成就去矿窑里拉矿车,就算动
对方反倒奇怪:“你没金纸?那你是怎进来?”
沈人杰陪笑:“是跟着们家老大进来,身上也没钱,就是进来看看热闹。”
“钱?不用钱也可以赌。”
“那赌什?”
“喏,你看见没,那些人手上拿金纸,号码不同,筹码也不同,有些人拿房子抵押,有些人没房子也没钱,就拿妻儿下注,赢,想换钱换大烟也可以,女人也可以,输,妻儿自然是要被拖走。还有拿自己性命当筹码,反正就算你无所有,身上总也有可以拿出来,胳膊,腿,心肝脾肺肾,这里也无所不收。”
每个人面前,不是银圆美钞这样常见筹码,而是张张金纸。
沈人杰疑心自己看错,揉揉眼睛又盯着观察片刻,发现那应该是硬纸上刷金粉,在灯光下闪闪发光,乍看像是沉甸甸纯金。
金纸上还印些数字,有人手里是“伍”,有人是“叁”,还有“壹”,沈人杰不明其意。
这桌玩法是赌大小和单双。
很简单,三枚骰子总数在10以下则为小,11以上则为大,遇到围骰则庄家通吃。
往常赌馆里虽然也有输光财产就拿妻儿抵债现象,可那毕竟不是像现在这样直接烙在金纸上变成筹码,现今提倡新文明新文化,像这等明目张胆拿妻儿买卖行径,只怕就算是背后有人,也会让巡捕房很头疼,旦在报纸上曝光,只怕会群情沸腾,连洋人也坐不住,难怪这间赌馆要如此隐蔽。
“兄弟,那你呢?你这张纸上号码又是什意思?”
此人露出个奇异笑容:“没钱没房子,妻儿已经输掉,现在就剩下父母,正好也养不起他们,就让他们为当儿子出最后点力吧。”
沈人杰目瞪口呆,只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要离体而去,就差立地飞升成仙。
他小心翼翼问:“你家父母恐怕已经老迈,赌馆也收?收去做什?”
沈人杰亲眼看着对面那个赌徒连赢三场,手里攥着三张金纸,转眼又全部输光,无所有,杀红眼他嚷嚷庄家作弊,还伸手去抓人,不知从哪冒出两个大汉就把人给堵上嘴巴拖走。
周围人无不脸狂热,沈人杰想问也找不到人问,转半天终于找到个看似也在凑热闹,手里捏着张“捌”号金纸人。
对方脸上犹豫不决,像是在考虑下注与否,表情比起其他人还算冷静。
沈人杰凑过去跟人搭讪,随口聊两句,自认有些交情之后才开始打听。
“老哥,你手里头这些金纸是做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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