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寒缓缓摇头。
那是他答应过仆固怀恩。
只要答应过,就要做到。
许君诺,虽死不悔。
年少时,他也曾经想过,以自己武功,若生在三国,也许是个赵子龙吕奉先,而非这样藉藉无名,只能因血脉而耻,躲藏生。
“是,到回纥不久,就听见他起兵造反消息。”广寒道。
进退两难,生死不由己身,仆固怀恩在许多绝路里,选择身败名裂那条,他引异族几十万兵马进犯大唐,成为名副其实叛军,最终被郭子仪所灭。
没有人支持仆固怀恩起兵,就连他那老母亲,也提棍追着他打,为家族,为自己曾经引以为豪忠义,仆固怀恩哪怕再多不得已,也铸成大错,他只能用自己性命来偿还。
他死,只换来天子句略带遗憾“怀恩不反,为左右所误”。
何疏道:“那你呢,你在回纥过得怎样?”
露微微意外。
仆固怀恩没等他多思考,就下定论:“们仆固氏自太宗起,举族归附,忠心耿耿,但天子代不如代,今上更是利令智昏,连先帝早年半点英明也无,只怕仆固氏忠诚,最终会付诸东流,所托非人。”
这些犯忌讳话,他当着广寒面说,可见已是毫无退路。
但广寒默默无言,只等他继续说下去。
“膝下二女,长女早年和亲,去岁感染风寒而死,自打她出嫁起,与她父女永隔,再未见上面,她为国和亲,却韶华早逝,是亏欠她良多,如今次女又在回纥,怕她也不得善终。你去回纥吧,帮保护她,最起码,护住她性命,不要让她因为,在回纥受到威胁。”
但后来,他渐渐就放弃那些不切实际妄想,因为在这样个时代,能作为个人活下去,
广寒:“塞外寒苦,公主待如兄,十多年后,其夫登里可汗欲犯大唐,在左右怂恿下,准备先杀公主。当时他调派上千人围公主驻地,左右亲卫皆在乱刀中被杀,最后只有个。”
只有他,夫当关,以当十,杀数不清有多少人,登里可汗派来人,拨又拨倒下,尸体堆累如小山,血水顺着地面流淌四周,广寒只觉手臂已经沉重到拿不稳枪,人却依旧还是杀不完。
但他身后还有个崇徽公主,他曾答应过仆固怀恩,要护住对方性命。
“兄长,你让开吧,他们只要!”
在他背后公主也如是说道。
他看着广寒:“女,亦如你妹,就托给你。”
仆固怀恩女儿,出塞时被封崇徽公主。
广寒只应个字。
“好。”
“想,那时候他可能已经预料到自己下场。”听到这里,何疏忽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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