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瑸目光凝:“怎,子熙不愿尝这头啖?”
“不是不愿,只是……时机有差。”梁峰轻叹声,“洛阳,离石,代郡……纷纷扰扰,让人定不下心思。”
洛阳朝堂,离石匈奴汉国,代郡鲜卑拓跋。哪方,都会对并州局势产生影响。而受到这样影响,他也没法很快做出决断。
这话,倒是比之前花腔,让王瑸舒畅许多:“子熙也是心思过缜,思虑太多。然则上天却早就给出预兆。就如正旦时日食,就如大葬时赤光。时局已经如此,再犹豫下去,岂不错失良机?”
日食可是他算着时间打,赤光什,梁峰更是不放在心上。然而此时,胸中骤然升起股烦躁之意。他抿抿唇:“时运诡谲,尤其是等凡夫俗子,能够猜度……而且……而且……”
有翼并,还有何惧哉?”
他还真说出口!都到这时候,梁峰怎会不知道王浚真实想法。不过就是占领北地大部分地盘,最后威逼洛阳罢。而他和上党,不过是对方踏脚石,是他们鲸吞并州马前卒。也正是不想跟这号只有野心家伙条路走到黑,梁峰才不接对方递来橄榄枝。
谁料这人竟然真把话说出来。要如何应对?
正当此时,帐外,两个侍女端着食盘走进来。王瑸像是被转过注意力,笑道:“可是头羹来?子熙,这可是羊身上精髓,脑、舌、唇、颊汇作碗,滋味无穷,又有‘麒麟顶’之称。”
只飘着葱花陶碗摆在面前,梁峰这时哪会拒绝,笑着拿起羹匙:“幸而之前未曾饱足,否则就尝不到美味。”
梁峰连说两个而且,却没有说出下面话。他突然发现,自己眼中世界开始扭曲起来。就像有什东西,冲入脑颅,让人反应迟钝,焦躁不安。
“子熙?”见梁峰久久不言,王瑸不由探身问句。
个激灵,梁峰按住桌案,勉强笑道:“今日酒足饭饱,还要多谢四兄。”
这是
说着,他用勺子搅搅羹汤,喝在嘴里。这是用羊脑为底熬出鲜汤,为避免腥膻,里面还长不少香料姜蒜,汤色红稠,入口鲜咸。不过梁峰心思并不在汤上,而是暗自思索要如何回答。
都已经图穷匕见,势必要给出个姿态。
可能也是清楚这事需要思考时间,王瑸并未催促,两人就这喝起羹汤。因为是羊头汤,分量并不很多,不大会儿功夫,陶碗便见底。
放下羹匙,王瑸用帕子擦擦嘴,笑着问道:“这头啖喝起来如何啊?”
梁峰轻轻摇摇头,推开空碗:“头啖鲜美,但是味过艳浓。只是久病之身,还是怕补益过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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