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峰冷冷笑:“高郎勿虑,新任涅县县令,将由杨邺暂代。如今匈奴乱起,放你留在任上,反而会失性命,相信朝廷和贵家主也该明白苦心。”
高县令愣住。他出身陈留,并非上党人士。但是梁峰所说杨邺,却出身上党本地士族,虽然家道中落,但是身份非庶族能比。何况最后句,更是让人无法辩驳。莫说是匈奴来袭,就是之前匪患,便险些攻破县城。涅县可是与西河国交接,万大军来袭,他真能守得住吗?
所有怨恨,立时憋在腹中,高县令浑浑噩噩被拖出去。大堂之中,再次陷入静默。刚刚禀报政绩过人,都在心底松口气,幸亏没有违背郡府下达政令,谁能想到这位府君只是区区两月,就能把县之事查如此透彻?下手又如此干脆果决!
事。这大规模匪患,本身就有极大问题。而封建社会能造成这样情况,唯有官逼民反!因此在平乱之后,梁峰便派人仔细打探,看看这涅县究竟是个什情况。
现在,人证物证俱全,又是元会上突然问责。高县令就连准备时间都没有,立刻被抓住要害。
平乱都是两月前事情,高县令哪能想到对方隐忍不发,到这时才骤然发作,嘴巴张合几下,终于结结巴巴道:“下,下官接任时,府库便,便有缺漏……实,实不是下官所为……”
“那私自收容流民,侵占官田,擅用吏员匠人,挪用赈济之粮,又是谁所为呢?”梁峰捡起另本册子,再次抛到他面前。
高县令只觉脑中阵眩晕。这样事情,不少地方*员都在做,可是做是能做,被人查出来,依旧是个问题。更别说之前给那批赈济粮草,连平乱粮食都吞,实在是推诿不得啊!然而这事他做得隐秘,怎被这个病秧子查清二楚呢?
眼见对方满头大汗,梁峰扔出最后杀手锏:“还有两地山匪,招供与涅县府衙有所来往,不知高县令如何解释?”
“府君!府君这,这真是贼人污啊!”高县令哪还敢犹豫,跪伏在地。别事情,不过是他昏庸不能,贪墨过度。但是通匪,可就是另个罪名。这种事情,无论如何,他都不敢承认。
梁峰冷冷笑:“无妨,高县令自可与那贼匪对峙。来人,带高郎下去!”
两旁立刻来人,抓住高县令衣袖,向外拖去。这下,高县令反而不跪,怒而喝道:“梁子熙,可是士族出身,是朝廷认命县令!你怎能如此辱?!”
是啊,他再怎说,也是高氏子嗣。这样被拖出大堂,就地免职,如何能说得过去?!难不成,这姓梁想用心腹替代自己位置?他怎敢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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