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川独坐上位,若有所思。
“还有事百思不得其解,三城民田初定,”周桂点在阒都,“但是今年流亡到中博境内百姓还是只增不减,这是什缘由?”
“世家管辖八城时日已久,所谓侵占民田,并不是仅仅是指八大家。当年太傅推行黄册制度,正是为扼制田产侵吞现象。丹、芜、遄三城确实理清田税,可这笔田税也是潘、韩、费三家向下强征凑出来,换言之,还有很多依附于世家却不是世家出身‘流匪’在境内偷占民田,他们把这份空亏继续算到平民百姓身上。”姚温玉看向沈泽川,“世家既然叫作‘沉疴’,就不是轻易能根除。”
“元琢说得正是,”沈泽川打开茶盖,又盖上,“推行黄册不难,难在逐年累计,需要内修政务,督察填报,各地官吏选任也是重中之重。阒都近年来耽溺于派系轧斗,寒门和世家各有损耗。等到新帝上位,正是朝堂空虚,要职无人时候。薛修卓即便有心力挽狂澜,也是独木难支。”
孔岭说:“阒都如今连月俸都发不下来,还要支撑四万都军军费,时间越久,他们越拮据。百姓不能兴业,薛修卓手里银库撑不过今年冬天。”
论成败,只要朕还在,必定会替总督沉冤昭雪。”
“老臣老,还能为国尽瘁,便已经是圣上宠眷,其他,能则成,不能也罢。”邵成碧神色庄重,“老臣请求打开春泉营军备库。”
李剑霆微怔。
邵成碧说:“春泉营配备铜火铳,老臣想带这批铜火铳走。”
“朕准,”李剑霆随即转过身,唤风泉拿酒,亲自替邵成碧倒杯,道,“朕在阒都,等总督凯旋!”
“事到如今,”沈泽川说,“打就是笔墨战,且看阒都如何应对吧。”
竹帘轻起,费盛握着信入内,道:“主子,二爷来信。”
孔岭看天色已晚,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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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仲雄搁下笔,对姚温玉说:“依元琢之见,阒都要怎打这场仗?”
“先平流言,再劝说大帅出兵。”姚温玉转动四轮车,到桌子另头,推开地图,“邵成碧镇守丹城,薛修卓定然会拿府君身世做文章,他也要出师有名。”
“樊、灯两州还留有四万守备军不假,但都是新兵,只能等霍凌云赶去支援。”周桂有些发愁,又有些感慨:“薛修卓归田于民,在丹城声望极高,朝廷若是搬出沈卫,们也不好还手啊。”
孔岭便道:“他们恩施三城,们惠及六州,府君功垂三境乃是实绩,绝非新帝能够比较。茶石河防线也是们联合离北和启东打下来,二爷又有平定边郡、东进大漠赫赫战功。论业绩,中博离北无可匹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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