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敬机敏,”姚温玉看着雨,“讲话诙谐,还没有架子。府君派他去监军,最合适不过。”
“犹敬闲时能逗乐,紧要处却绝不犯错,”沈泽川身上有些冷汗,靠着软枕,“他不像周桂那般黑白直辩,要圆滑些。”
姚温玉揽袖收着棋子。
沈泽川听窗边雨声潮密,指尖还捏着棋子跟随雨声轻敲桌沿,半晌后说:“水清则无鱼,太浑也让人心烦。”
唇翕动,那股气就噎在喉咙里。
余小再看澹台虎神色郁郁,便知道他还是咽不下这口气,灵机动,道:“你若是能抹下脸向敏慎兄求和,不正好堵住旁人嘴?他们嘲笑你是吴下阿蒙,你偏不让他们如意,给他们瞧瞧你豪杰本色!”
澹台虎性子急,不宜激,但他心思简单,没有坏心眼,点透就肯做。当下握紧伞,粗声说:“二爷训,知道错,设宴事情做得不应该,公费肯定要补。老子在端州头都磕,跟王敏慎道个歉屁大点事。”他抬臂蹭下刀疤,“今夜就给王宪写信。”
雨声凌乱,地上水洼又多,杂声吵得柳空听不清他们俩人谈话。他持着伞,不能靠得太近,只能路跟着。好在这段路不长,到营地,伞还没有收起来,澹台虎就让他去准备锅子。
“天冷,路不好走,你明日又要动身去茨州,”澹台虎褪掉外袍,挽着袖子,“今晚就吃个热锅子,暖暖。柳空,去把打那几只兔子收拾,跟犹敬下酒。”
柳空连声应,手脚勤快地替余小再脱下外袍,挂到帐内小衣架上。
余小再搓着手,环顾帐内,冲澹台虎嘿声:“你这也住太简陋!以为……”
柳空退到门边,把帐帘放下来,挡住余小再声音。
***
雨天湿滑,马道颠簸。沈泽川原本在跟姚温玉下棋,下到半就晕得难受。费盛把车帘掀起来些,他靠着窗才缓回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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