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敢忘记皇上嘱咐,特地让光禄寺挑简单做,”福满躬身虚扶着李剑霆,“就是金银小卷,玉白豆腐。”
李剑霆出寝殿,御案上奏折都是昨夜新批,她把专门挑出来那沓再看遍。
“回头跟元辅说,”李剑霆掰开金银小卷,“请安折子内阁就省过就不必再递,像这厥西柳州尤檀,把折子写得繁冗啰嗦,翻来覆去就那些奉承话,浪费时间。”
福满伺候着李剑霆用膳,闻言笑道:“这位尤大人,奴婢也所有耳闻,据说他折子都是这样,早年海阁老都不耐看。”
李剑霆没答话,把早膳用完,就赶着上早朝。
阒都九月要赏菊,但因为庸城旱灾,朝廷还拖欠着部分都官月俸,宫里宫外都遵循李剑霆旨意,没有大肆兴办赏菊宴。福满原本在自己庄子里找人栽培几百盆名贵菊花,现在也不敢送。
寅时三刻福满醒来,在小太监服侍下漱口更衣。太监要贴身伺候主子,自个儿身上不能有任何味道。他们领子都是假领,沾着汗渍立即就能换,袜靴则是硬抹口绒质袜靴,走起来不带声音。
福满清理得当,穿戴整齐,把自己腰牌搁到前边,跨出门。他看天穹间还有星子,便到明理堂跟前值班室,问昨夜伺候在寝殿内太监:“皇上昨儿个睡得可好?”
太监正在就茶吃早饭,他们守夜不敢随便吃,怕夜里要出恭,还怕嘴里留味,所以进去前都只敢吃些点心垫着,这会儿正饿得前心贴后背。他听福满询问,连忙垂手恭立,答道:“回老祖宗话,皇上昨个儿睡得还成,翻四回身,倒没喊奴婢。”
福满算算时间,估摸着李剑霆该醒,便到檐下等候传唤。他等片刻,看风泉出来,也只是微笑着点点头,算作行礼。风泉恍若不觉,依着礼数对他行礼。
早朝上谈及离北东进事,丹城探哨呈报北原校场增兵。这边兵部军情还没呈报完,那边吏部就跟户部吵起来,要户部赶紧把拖欠月俸给发。户部没
“皇上昨夜就想唤老祖宗到跟前伺候,”风泉躬着身,对福满缓声说,“老祖宗,双喜临门咯。”
福满摸不透风泉葫芦里卖什药,心里起疑,没敢随口回答,含糊道:“借你吉言。”
说罢,不等风泉继续,率先掀起袍子,进明理堂。
寝殿内垂帷刚捆起来,四下窗户大开,清早降霜,福满觉察到寒意。他碎步走到铜镜边,看李剑霆已经梳妆完毕。换作平时,他此刻定要夸赞番,但他今日谨慎,只说:“皇上,早膳都备好。”
李剑霆神色如常,额间花钿打眼,她扶扶金簪,道:“清淡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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