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帘向两侧挑开,戚竹音跨进去。
里边等候数位朝臣都起身,戚竹音谁也没看
花香漪罩着汤婆,看幽鸦掠过晦暗天空,转眼消失在宫檐,这是她熟悉景致。她说:“大帅客气。”
戚竹音余光瞟见花香漪领间绣着折枝小葵花,仿佛是藏在端庄下娇俏,与这幽深宫掖格格不入,因而显得格外清丽可爱。
花香漪忽然偏头,看着戚竹音,仅仅片刻,她就挪开目光,轻声说:“姑母召见大帅,是为出兵青鼠部,二是为军粮征调,这两件事可以合二为,大帅要做个抉择。”
戚竹音摸不准花香漪此刻跟自己讲这些是什用意,她这次入都就是被太后当作刀,用来胁迫薛修卓和内阁,丹城田税事情她早有耳闻。
花香漪却话锋转,说:“阒都常年风大,站在楼上也看不清阶前荣华。天又这样冷,神武大街上好些店铺都关门,夜里吃醉都是空腹人。”
到最初困境里。
“薛修卓,花鹤娓,”沈泽川把姚温玉废笔轻轻投进笔筒里,笑起来,“和谁玩呢。”
沈泽川腕骨浸在日光中,他手上牵着条看不见线,能够悄无声息地推动阒都局势。
姚温玉把那支笔拨正,笃定地说:“府君已有安排。”
***
戚竹音微怔,看向花香漪。花香漪已经停下,侧身对后边没声响福满笑道:“公公猫儿似。”
福满自己就心乱如麻,隐约听着什“天冷”,便没往心里去。他见花香漪盈盈地立在前边,觉得三小姐容色绝顶不可逼视,就拎着灯笼赔笑道:“奴婢怕惊着夫人跟大帅雅兴,不敢吵闹。”
“既然到这里,”花香漪对戚竹音细声说,“大帅便先去吧。”
***
明理堂阶侧新栽花木挂着薄霜,堂前空旷,地板都擦得光亮。待堂内宣名,太监引着戚竹音上阶。她踩着那阶,觉得脚下生凉,这是她不论多少次都习惯不感觉。
天还没亮,宫檐下候着宫娥,都避身提着灯笼,缄默无言地照着路。戚竹音进宫觐见,得去明理堂,花香漪则要到太后寝宫内等候,两个人只能起走段路。
花香漪因为怕冷,额间还戴着卧兔。她仪态实在好,行走间不闻佩环声响,站在戚竹音身边只是稍矮些许。
戚竹音在启东成日都待在边郡,跟花香漪至今没讲过几句话,这会儿觉得有些沉闷,正想开口。
花香漪就说:“家中账本大帅瞧吗?”
戚竹音这才想起上回那茬,说:“上回归家看,有劳……”她在“母亲”这个词上卡半晌,对着花香漪比自己小两岁脸着实喊不出口,只能仓促地略过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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