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竹音没反应过来,她愣须臾,说:“埋院子里?”
“埋院子里!”账房说,“这下好,
“那奇怪,”戚竹音又翻几页,“往年结账都是团麻乱,恨不得再记糊点,去年怎这清楚?”
这账岂止是清楚,连今年预支都专门分出本册子,把府内各房花销列得明明白白。姨娘们胭脂水粉在戚竹音要求上再次省半,戚时雨讲不清楚庄子也都名列其上,这做得简直比户部账面都漂亮。
“原先咱们府里头账目繁杂,各房言语不详,先生们也无从下手。”账房接过茶盏,捧给戚竹音,“大帅上回要府上节俭,可是下边庄子算不清楚,每月贡物合在后勤花销里边乱七八糟。”
戚竹音抬眸看着账房。
“这回是大夫人算,”账房怕戚竹音不高兴,紧接着说,“大夫人管后院,各房账面都得看,专门派人来跟咱们说,这账太乱,为着您在前头军饷支出,也得重新做。们赶着重做几回,都耐不住各房闹,好些院子藏庄子,不肯交代实话……”
明眸更加鲜明。她看着就是被娇养出来女儿,搭在梅指上指尖白嫩,这生都没沾过半点灰尘。
戚竹音莫名偏头,看半晌。
“府里头账房都备好账簿,在办事房里等着您呢。咱们府里去年开支……”戚尾说通,抬头看戚竹音没动,就跟着望过去。
戚竹音抬起诛鸠,用刀鞘挡戚尾目光。
那头花香漪拈着梅枝,眉间点着瓣儿似花钿,在随行侍女附耳低语里笑起来,侧身隐进去。
这倒是真。
姨娘们都怕戚时雨命呜呼,把手上庄子铺子攥得紧,还要从府里边使劲捞,每回算账嘴里都没个实话。戚竹音不待在后院,戚尾这些心腹也都是外男,不好插手,所以这账直乱着,她想起来就头疼。
这花三有点能耐啊。
戚竹音拿着账簿,说:“姨娘们就这听她话?”
“起先给大夫人甩脸子呢,”账房说,“都是生过哥儿人,仗着老爷心疼,不交账还要去老爷院子里闹。大帅不是把红缨姑娘给大夫人用吗?大夫人就让红缨姑娘把哭昏姨娘请回院子里,叫大夫来看,大夫看不出病,大夫人就把姨娘都埋院子里。”
戚竹音没转头,嘴里对戚尾说:“走啊。”
戚尾啥也没瞧见,重复着:“走啊?”
戚竹音抬步就走,戚尾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也不敢多问,追着走。戚竹音径直去办事房,跟账房对账簿。她没时间坐,就站着翻几页。
“家里管事换人?”戚竹音突然问道。
账房佝着身,小声说:“回大帅话,没换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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