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下铁马摇动,把风里寂寞也带进来。隔着垂帘,姚温玉看见乔天涯投在垂帘上影子,他似乎站挺久,闻声顿顿,就掀帘进来
姚温玉猫叫“虎奴”,整日不是在檐下伸腰垫爪,就是窝在姚温玉膝上翻肚酣睡,此刻来精神,踩着姚温玉袖子,可劲地蹭着元琢掌心。
姚温玉垂指挠虎奴,边上灯笼照着他侧脸,近来他稍微胖些,比刚来那会儿好看多,是丰神如玉姚元琢。
乔天涯没讲话,他目光挪到姚温玉领口,又错到姚温玉袖口。
他们今日没说过句话。
四轮车进门,檐下侍奉人往里边送热水。姚温玉坐里间看书,乔天涯摘刀,站外边看着自己琴。
云踩得太过。这样既能跟沈泽川隔开距离,也不至于把人浪费,还能给愈渐“独”费盛敲个警钟,让他不要得意忘形,留下乔天涯和霍凌云双重牵制。
“费盛,”沈泽川说,“到剩余灯州守备军里挑,符合你招募标准全都要,包括这位霍公子。”
费盛转念就能明白这个命令用意,他心里沉,面上得欣然接受,说:“谨遵主子安排,只是这灯州守备军都是霍凌云旧故,未必愿意效命锦衣卫。”
“那是你赏得不够,”萧驰野抬起左手,把右手拇指上骨扳指转回原位,眼眸里没带笑,“他们进锦衣卫,就不再是灯州人,以前在灯州军籍都可以销。”
萧驰野点到为止。
过良久,下人都退出去,把门轻轻合上。平日姚温玉洗澡都是乔天涯亲力亲为,不假借别人手。元琢爱干净,不沐浴就不会入睡,每次乔天涯给他擦头发也是安安静静地坐着。
他似乎接受自己如今丑态,但仅限于此,不允许乔天涯以外人再看,这就是他能忍受底线。
乔天涯站将近半个时辰,终于听见里间姚温玉低声说:“……乔松月。”
乔天涯虚点在琴弦上手指停顿下来,却没有回话,像是没听见。
姚温玉静会儿,说:“……该睡。”
二爷早年收禁军可比灯州守备军更难对付,御下之道无非赏罚分明四个字。萧驰野这是在提醒费盛,这些灯州残兵进锦衣卫就能脱离原籍,在茨州还能免去田税,只要能把沈泽川吩咐任务做得漂亮,什没有?
费盛明白意思,赶忙称是。
***
结束时天色已晚,乔天涯推着姚温玉回院子。
庭院内石板路都清理得干净,不沾片雪,专门撒盐,就怕四轮车上去打滑。新栽过来梅都谢,残红抱枝死,被冰雪包夹着,显得格外凄凄。今日路上潮湿,乔天涯走得慢,把车推得很稳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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