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州兵昨夜被尖刀捅穿滋味还在,尹昌追赶他们时就像个老疯子,到现在余威仍存。樊州总旗是个土匪,跟着杨裘混,霍凌云特地把他放到这里。他趴墙垛上冲尹昌吐口水,说:“谈你妈个蛋,休想骗老子们出城。”
尹昌不甘示弱,骂道:“樊州境内皆你妈是软蛋,缩头孬种给爷爷舔屁股都不配!呸,小瘪三!还打个逑仗,趁早滚下来给咱们府君提鞋。”
尹昌年少时候混迹市井,污言秽语随口就来,站在这里喝酒助兴,能骂个三天三夜不重样。他用词粗鄙,骂到痛快地方,带着守备军起嘁声,高兴得像是过年。
总旗跟着杨裘在灯州威风惯,到樊州翼王都对他客客气气,昨晚在野地里被尹昌遛圈,又捅屁股,这会儿积着怨,撑着墙垛破口大骂。
总旗还口,尹昌就挥手,怂恿着背后茨州守备军连吼带唱地回骂。总旗气势上压不过,声音被他们给盖掉,怒火直蹿,气得砸墙,对左右道:“射他!”
王位置,到时候咱们招兵买马都来得及。”
方老十在这听杨裘闭眼胡吹,却没有开口提醒霍凌云。他是好霍凌云这口,但他在衙门里看到翼王被狗啃得没个人样尸体,不禁生出唇亡齿寒之感。
霍凌云这半年都待在翼王跟前,对外边局势不解,像是信杨裘话,说:“可是如今守备军围城,咱们怎跟颜何如铺子做这笔生意?”
“敦州那片人最熟悉,六耳眼睛也能用,”杨裘跟翠情有点猫腻,以往翠情去敦州做生意,他也跟着混过几回,“霍兄弟若是肯信,就替你跑这趟。”
方老十当即变脸,说:“你算得好啊!”
樊州兵“唰”地架起弓,下边茨州守备军立刻就跑。他们配备着盾牌,在“叮叮当当”几支落箭边跑边骂,待出樊州兵射程范围,就站在那条线上,齐声冲墙头嘘声。
尹昌跳进线内,举起双手,让后边号角吹起来,老头红光满面地喊:“樊
他们咬死对方,都不肯让步。翼王钱就是日后保命钱,谁都不肯分给别人,为此僵持在这里,把气氛搅得沉重。
杨裘话都被方老十堵死,他坐在这里越发焦躁,担心霍凌云扛不住茨州守备军,索性心横,就想在今夜杀人抢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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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墙上樊州兵正贴着墙角撒尿,突然听见下边传来几声口哨。他系着裤子,没敢直接探头出去,而是从墙垛中间往下瞟。野地里燃起篝火,茨州守备军顶着盾牌在城前列阵,却没有响起出战号角声。
尹昌立在最前方,灌几口酒,喊道:“翼王在不在?喊他上城墙,咱们谈谈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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