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信急道:“老爷,这次跌得厉害!往下压到两石三斗。昨日还在观望风向人家已经开始陆续出城,都是直奔茨州粮车跟前买粮去!”
蔡域心凉半,说:“压得这低!”
亲信说:“已经接近厥西粮价,再降下去,今年开春以后红利都得填在里边补给河州!”
蔡域扶着人,不可置信地说:“茨州不是才给离北送过军粮吗?如今离北反,以后军粮都要问他们要,周桂把粮食全卖,怎跟离北王交代?况且压这低,有什赚头!”
亲信跟在蔡域后边,同样急得团团转,连声说:“就是啊!再压就跟厥西没什两样,那不就亏本吗?那还有什红利!”
前后无人,才说:“都是同知算得准。”
罗牧想起沈泽川,就叹:“换作是,也得被套住,蔡域哪知道茨州要往阒都价格上靠?这本万利生意,每压斗,丢都是真金白银。”
“银子是生带不来死带不去东西,中博难财还能发多久?你是痴!蔡域若是有点远见,今年也该收敛。六年前茨州没有底气,可六年里们都在休养生息,去年离北军粮从茨州走,是海阁老和侯爷指定,你想想看,阒都当时已经知道茨州是有能力负担。茨州旦恢复,各州有志之士也会争相而起,到时候各地恢复粮田,中博粮价肯定要跌。这条财路根本做不长久,只是被谁打掉区别罢。”孔岭说到此处,停顿少顷,“天时地利全部具备,同知是要在中博做番事业啊。”
罗牧看孔岭神色恍惚,便问:“看同知有意用你,你却多次回避。成峰,难道同知也不如周桂吗?”
孔岭望着窗后树荫,半晌后说:“才学平庸,能够扶持周桂,是因为周桂此生只能做茨州州府。平定世间隅何其简单,如这等庸才也能胜任,但是平定万里江山却只能是栋梁之才。同知绝非池中物,高攀不起。”
蔡
罗牧哑然。
***
这夜茶州内外都没有睡好,蔡域把酽茶喝盏又盏,不敢合眼,生怕自己才躺下,那边又神不知鬼不觉地降价格。他本就不是做生意材料,不过是凭着土匪身份为颜氏充当门面,如今急得上火,嘴里直冒泡。
茨州人迟迟没有动静,只有城外粥棚还在继续。蔡域听闻城外已经汇聚千余人,但是他笃定自己手里才是武装兵力,城外不过是乌合之众,即便汇聚起来,也成不气候。
时间不断推移,到午时,蔡域和衣小睡。他才闭眼,就听到通报声,赶忙坐起身,由侍女搀扶着往外走。他看亲信神色,便心中沉,说:“他们降到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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