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讲件古怪事情,”萧驰野顿少顷,“他说薛修卓把这批人买回府中,女孩儿学都是青楼里教那些东西,男孩儿上却是正经学堂。薛修易给这些男孩儿们请先生,不仅有太学里时考,还会清谈时政。”
沈泽川沉吟不语。
萧驰野说:“他若是想要学生,大可从正经人家里挑,太学里有是人想要拜他为师。但他却这样教从青楼买回来男孩儿,这些人即便真学出什名堂,因为贱籍也入不仕,于他而言有什好处?除非他是打算养出批府中清客。”
“薛修卓……”沈泽川似是游离在外,他听着萧驰野话,迅速整理着思绪,“他如果想养清客,还有更好人选。你先前都漏掉点,薛修卓与奚鸿轩交好,他要批青楼雏儿,藕花楼给不起?可他却专门花银子在香芸坊买,说明他根本是冲着其中某个人去。”
沈泽川脑海里画面飞闪,他虽然没有丁桃那样过目不忘本事,却在过去与人交往中极力把每件事情、每句话都放在心里反复琢磨,他记得住,他不会忘记任何细节。
脱掉外衣,在沈泽川身边盘腿坐。
沈泽川指尖捏着书页,却没翻,说:“有些事情得面谈,三言两语说不清。”
萧驰野终于放松下来,解着扣子,说:“按照顺序来,你先还是先?”
沈泽川看他半晌也没拉来,便抬指替他解衣扣,想片刻,说:“有很多事情还没想出头绪,你先说吧。”
萧驰野手肘撑着小几,从边上大柜上翻出别册子,递给沈泽川,在他看空隙里说:“薛修卓买那批人,最大十八岁,最小十四岁,男孩儿女孩儿混杂在个院子里,他们唯称得上共同点就是都生得不错。”
“只要流着李氏血,就是皇嗣。”
齐太傅话犹如惊雷,劈开沈泽川此刻浑噩。他想到这句话,又想到更多。他陡然跪直身,袖子翻乱小几上纸页。
“先帝……”沈泽川握住萧驰野手臂,声音逐渐稳下去,“先帝在位八年有余,沉疴不愈,子嗣凋零,只有魏嫔怀有身孕。南林猎场时花氏谋反,那
“八大城,中博,厥西,”沈泽川指尖沿着名字走遍,“他买人不看籍贯。”
“这可能是为混淆视听,让人即便想查也无从下手。”萧驰野看沈泽川忽然停在某处,便凑近瞧,“这名字你见过?”
沈泽川看着那名字,说:“灵婷……这名字在香芸坊听过。”
“都是香芸人,”萧驰野说,“她喜欢机灵孩子,所以早前以‘灵’为姓,给这些雏儿都改名。”
“你今夜与薛修易吃酒,他说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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