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顿吃这般多。”阿乙悄声吐舌,“净霖怎喂得饱。”
苍霁只笑,说:“他有是法子喂。”
刘承德回首见“左清昼”已立在灯下,影子笼着他,叫他退无可退。他面装镇定,腿却软成棉花,站也站不直。
“曦景”刘承德颤声,“曦景!怪不得!亦是被逼到绝处,不得不如此啊!”
净霖说:“如今孤魂野鬼,也被逼到绝处。就着师生情分,向你讨上命,也不过分。”
相互照应,许多事情,日子长,你便明白苦处。虽有心锄恶,却万不能心急。”
净霖垂手,说:“大哥总说不可心急,可见如今情势紧迫,已成大患。东西各地失家失子人俯拾皆是,地方府衙也拦不住鸣冤之声,你已有证据在手,还要忍而不发。依大哥高见,何时才行?莫非要曦景白丧条命,当作无事发生。”
刘承德如若不懂,只问:“什证据?”
净霖看着他,说:“曦景‘信’皆在大哥手中,大哥却不知道证据?”
刘承德心中大骇,唯恐自己漏什,转念又想左清昼在行刑时并未提及,又怕已被楚纶知道什,便愁眉不展,说:“若有什证据,何须叫你等!莫非是曦景告诉你什?”
“不成!不成!”刘承德面红气促,胡乱舞着手臂,“你尚不知道,你不知道!圣上得神明指点,是要长命百岁!你杀、你若杀!你也逃不出圣上五指山去!”
净霖眼神孤冷,手覆腰侧,腰间分明空无物,刘承德却似乎听见剑刃出鞘划动声。他肝胆欲裂,见得眼前景物晃,紧跟着“噗通”声,脑袋已落在自己腿上。
那尸体倒地,魂魄亦成无首状,逐渐碎成滩,连鬼也做不得。
净霖踢开门,跨过去。
净霖突地笑,借着楚纶脸也显出几分妖异。他将那酒尽浇到在地上,说:“自是曦景告诉,见他身陷囹圄,口口声声唤着大哥,便以为他与大哥说什。”
刘承德悚然而起,“哐当”声后退,面色难看:“曦景在诏狱之中,你是如何见得他?!”
净霖扔酒杯,抬头时已变作“左清昼”。他冷冷道:“老师不也见得?那般重刑落在身上,老师连眉头也不皱。怎这师生场,反倒生分成那个模样。”
刘承德当即欲逃,可那门紧闭不开。他惶恐捶门,唤着外边妖怪。苍霁蹲在门口,听得身后捶响不止,齿间“嘎嘣”声咬碎什,叫阿乙在门上画着玩。
阿乙也不客气,蘸着血龙飞凤舞地写个“还命来”,末觉得气势不足,又在后边画条鱼不像鱼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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