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净霖!”锦鲤被拖跪在地,他死死拽住净霖衣角,仿佛这截儿布即是他救命稻草。他说不出太多词,只能颓唐地重复着,“你是净霖净霖”他抽噎着,“不要丢掉。”
锦鲤这次哭得情真意切,因他混沌初开,世界于他而言如同隔雾看花。他既不懂人情,也不通常理。他仅有念头便是“吃”,可即便他想要吃掉净霖,也从未想过离开净霖。吃掉净霖不也是另种相伴吗?他是这般想,他从不觉得有什不对。他早已不记得为鱼时许多事情,他只记得净霖,他直同净霖在起。他是如此清楚明白,此刻要他离开净霖,他在这茫茫大雪中惟有死路条。
他不能松手,起码在吃掉净霖之前,他不能松手。这是他直以来虎视眈眈猎物,是他朝思夜想食粮。他紧咬牙关透露出他绝不会拱手相让,于是他在净霖抽袖瞬间,猛然将自己磕在阶上。额头重重地碰在沿角,滚身滑跌在地上,随即便感觉到殷红热血顺着眉流淌下来,刺得他左眼酸痛。
锦鲤伏在地上,哑声哭泣。他困难地捂住左眼,这样仰视净霖,仿佛将切都抛掷出去,只是想要净霖抱抱。稚儿冻红手指掩不住血,他颤抖着,胆怯地唤着,“净霖”
净霖冷若冰霜。
锦鲤呆若木鸡,歪头疑心自个儿听岔。可是净霖衣袂晃,已经拾阶而上。山雾在此刻分外碍眼,阻着他视野,让净霖背影几欲消失不见。
锦鲤回过神来,拔腿就追。他扑抱住净霖小腿,喊道,“净霖!”
净霖身形不动,侧目看他。
锦鲤仰起头,被冻得浑身绷紧,他急切地说:“净霖,不要丢掉!”
“你本就不是。”净霖拂袖,抬步上阶。
锦鲤孤立无援,便趄身而爬,顾不得血,手扒在雪中,红得令人心颤。他抽噎到气息混乱,只看得见净霖背影越来越远。他声声喊得肝肠寸断,稚嫩嗓音被扯得嘶哑。
“你不能净霖!”锦鲤无力地浑身发抖,“求求你不要不要丢掉。”
他像是扒不稳台阶,又磕摔回去。他躺在雪中,泪眼模糊,紧咬齿缝里泻出不甘心呜声。磕伤血糊在指间,他握着
“净霖!”锦鲤攥紧他衣角,呜咽起来,“净霖山里野兽要捉去吃,不要同你分开。”
净霖不言不语。
锦鲤不肯松手,仰头时泪如泉涌。他眼里皆是净霖倒影,好似已将净霖全部放在心里,满心依赖着。净霖盯着他,眸中仍然无情。
“要与你在起!”锦鲤凝噎着大声说,“睁眼便见得是你,不要去别处。”
“你知道是谁。”净霖说,“你怎敢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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