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墙快跑！”工头滚爬着往下去，抖声道，“大苑打过来
！”
榕漾抱头，挤在墙下颤抖。边上有人推搡他，可他吓得泪都要出来，却没爬身跑。他手掌用力擦着眼睛，颤道“不成、不成！击鼓，要去击鼓！
“记着
。”榕漾抱着水壶，露笑，“有敌，就敲那头鼓，点上烟，数十声，靖军就来。”
“这数十声，是真数十声啊？”有人笑：“要是来不及，可打脸。”
“来得及。”那大叔蹲下身，“你要说别地方，
是不信。可要说靖军，那必须来得及。你看咱们在外边修墙，没少见靖军吧？你要是在江塘，半年都见不着府兵。”
榕漾不插话，他常就听着。今儿雨渐渐大，里边还夹冰碴子。工头看着，决定收工早归。大伙散堆，各收拾自己那块儿去。榕漾在墙沿下边搁书，怕被淋湿，这会儿去拿。他揣书，雨中忽地闪过什
。他看不清，只觉得被亮折下。
“刘叔。”榕漾抬手挡雨，“外边是不是有什啊。”
军队来往时看他年纪小，没事还帮把手。久墙头工队，旁人多少帮帮他，但也喜欢逗他。
榕漾不记仇，偶尔得别人给糖，也都给天天在边上玩孩童。这
群泥萝卜头都记着他，每日等他下墙，就要围着他。榕漾常给小鬼们讲故事，他会写字，也帮人念信。
这日天飘寒雨，虽然小，但冷。榕漾跟人在墙上，冻得直哆嗦。
“来这，叔还有点热水。你赶紧喝。”
榕漾道谢，小口喝余温水。这会儿他们休息，听着其他人闲扯淡。
那大叔过来，伏身望出去，“没瞧见什……”他微顿，“怎瞧着像——”
支箭陡然钉在脑门！
榕漾看着人影翻滚下墙，他猛地退，惊喊道，“敌袭！”
疾雨砸冰，榕漾回身，呼喊着：“击鼓！”
箭雨蜂拥，榕漾被拽滚在墙后，头顶无数箭“嗖”射过去。墙上还未反应人被扎成蜂窝，惊乱噪杂，榕漾听到重甲奔策声。他抱头透过墙顶缝隙看，雨水模糊，只能隐约看见黑压压片，正在飞快靠近。
“今儿怎没见外巡队出来？”给榕漾水大叔用手挡雨，趴还未砌好墙头望，“这天冷人要死。”
“那不就得呗。”有人也在哆嗦：“这冷，外巡队今儿不出去吧。”
“唉。”有人抄袖搓手，“这天该吃热锅。辣油滚，羊肉、牛肉甚肉都行！往下涮，再蘸上徐杭铺子酱——”
群人登时齐声“哎呦”，大骂：“要命呦！快闭嘴罢，这肚子正饿着呢。”言罢大家皆笑。
“榕漾啊。”那叔逗榕漾：“前几日靖军教，你记着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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