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呈很想问问那个少年为什。
他很想追上摩天轮前贺予脚步,追上去,不让他消失。追上去——
问句究竟值不值。
问句,小鬼,你那时候……你次次地恳求
他抬起手,贴上冰冷碑。
“小鬼……再让抱抱你……”
“最后次。”
请求你,让给你那个你从前渴望着拥抱,好吗……贺予……抱抱你,好吗?
心口贴上是硬冷石碑,他彻底闭上眼睛那刻,想到是摩天轮梦境里,那个再也没有回头背影……
贺予做比他更好。
他比他们所有人……都要好得多。
谢清呈闭上眼睛,苍白秀长手指抚上石碑,凿下第道笔画……
夕阳西沉,远钟响起时候,他跪在满地尘灰里,他手臂本就受过伤半残,只有只可以使上全部力气,刻字时候很艰难,手指上斑斓见血。
他没有在意,只看着那行行新刻下字。
腥味。
“……不会活太久。”他轻声道,“最后几年,整理老师书,也就该来见你。”
“不知道那个时候,你还愿不愿意看到。”
谢清呈手指轻抚着石碑,就像曾经抚摸过贺予额头。
“对不起……让你喜欢上这样个人……”
真冷。
可他却额头轻抵,拥很久很久。
他在想,贺予从前抱着他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就像拥着块永远不会回应冰或石,吻着霜和雪。
那冷,现在终于也轮到他体会。他只是抱着这有限时间,就觉得四肢麻木,胸口冰凉。
贺予是怎坚持那长,在始终得不到回应等待里执着着,日复日,直到死去那天呢……
Nothingofhimthatdothfade.
Butdothsufferasea-change.
Intosomethingrichandstrange.
缠绕着济慈墓志铭手,为贺予刻下生前无法留在手腕上雪莱遗词,仿佛却个从少年时就种下孽缘与遗憾。
谢清呈垂下眼睫,墨黑睫毛像是枯谢蝶翼,在暮色血光中再抬不起。
“到最后,也什都没能给你……”
“令你很伤心吧……”
他慢慢地坐直身子,握上刀具,他看着那石碑空荡,他要凿刻上贺予名字……可是在落刀瞬间,竟不知为何,他忽然想起贺予小时候偷偷背着他去纹身,然后又被发现时样子。
那时候贺予嚷嚷着说:“才没有学你呢!点也不喜欢你!点也不崇拜你!”
他其实从来也不值得贺予去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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