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辰晴破碎地恸声哭泣,他将自己困囿在这间小小炼器室里,炼器室滴漏还在安静而无声地流转着,砚台里墨没有洗,支湖笔还搁在白宣纸旁。
就好像慕容楚衣因为什事情,才刚刚匆匆走出去样。
死物无情,这满屋子机甲图谱并不知道,它们主人,其实再也不会回来。
指端实现。
岳辰晴翻着他案几上东西,些榫卯,几枚圆钉,竹武士细部关节。他每拿到样东西,都会细看会儿,而想到慕容楚衣生前制作这些是为什,他就觉得心中愈痛——贪嗔痴,贪嗔痴,最为无情炼器者——窗外尽是骂名,窗内忧思人世。
每张图纸下细细著述都令岳辰晴哽咽,眼眶发湿,有时候必须忍上好会儿心头难受,才能继续将之读下去,明白这只木甲是为助老人方便,那件宝器是护小童周全。
岳辰晴甚至发现沓模仿岳家手笔金刚不破符。
他将那叠符纸攥在手里,忽然明白原来当年李清浅剑魔作祟,重华人心惶惶而穷苦之人无力购买岳府护身咒时,给那些穷人默默送去符纸人,根本就不是江夜雪,而是……
岳辰晴捧着那些泛黄纸张,犹如胃部被谁狠狠揍拳,他弓着声,哀声痛哭起来——
是四舅啊。
直以来,贪嗔痴不是他,戒定慧才是他。
那温柔人,宽广人,哪怕被逼到绝境里也直坚持着,做到问心无愧人……都是他四舅慕容楚衣啊……
“四舅……四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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