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顾茫没有说。
墨熄心,也就在这摧心折骨沉默中,寸寸地变凉。
顾茫
黑衣人道:“事情到这个地步,叛国这棋,你已是落子无悔。”
墨熄喉咙里简直都有森森然血意。
不过是短短日,八年前,顾茫叛变前夕短短日。竟就有这多事情被岁月风沙所掩埋——君上冷酷无情、陆展星意孤行,顾茫心事重重,还有这个……不加掩饰将顾茫推上地狱之路黑衣男子。
顾茫将黑衣人话字句都听在耳中,却没有任何回应。
夜风更急,宽大袍袖衣摆像是零落残花将被卷拂而去。在这寒夜当中,顾茫似乎被冷着,手指微蜷,想要掩入袖中。而黑衣人却在此时从黑袍袖摆下探出几根纤长手指,他握住顾茫手。
西,而这无疑是得不偿失。
墨熄喉头滚动,他平复着自己内心涌躁。然后他听到黑衣人说:
“重华如今局势也就是这样。凤鸣山败北后你也亲眼见到,你与你军队落魄,只有落井下石,没有雪中送炭。”黑衣人似乎看出顾茫想要辩驳,于是抬抬手,“你不必跟说如果羲和君在,他会向着你。他向着你也没有用,你是个聪明人,你应当已经很清楚,重华直是显贵当道,以你己之力,并不能扭转什。”
墨熄颅内嗡嗡乱做团,这个人昭彰是在策反顾茫,与顾茫说重华局势如此,与顾茫说除羲和没有人向着你……
燎国人?
被这个动作刺激到不仅是墨熄,顾茫也蓦地回头,黑褐色眼睛近乎错愕地看着他,想要挣脱,但最后又没有。
黑衣人沉声道:“顾帅,要拓出条路来,没有双手不沾血。”他说着,垂睫毛,细细打量着顾茫指掌。
“重华权贵之势,你也都清楚。你是个聪明人,别不再多说,你上山去那里看看吧。”黑衣人顿顿,说,“望你看之后,会明白什可信,什不可信,什值得,什又不值得。”
顾茫蓦地阖眼睛,夜风呼呼吹拂着他斗篷袍摆。
在这寂夜中,墨熄是那希望顾茫能够矢口否认,能够推开这个黑衣男人,能够说句不想叛——哪怕说句“容再想想”也好。
不。不可能。
哪个燎国人可以在重华这般来去自如,如入无人之境?
哪个燎国人又能这样坦荡荡地站在顾茫面前,而不激起顾茫强烈反感与之反目?
除非……
除非比起重华,顾茫本身更信得过眼前这个黑衣人。可这样信任又岂会是十天半载三言两语便能建立?难道顾茫从更早之前就与某个燎国探子有所往来?这怎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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