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是
个人。
“
不是踏仙君……”他喃喃着，冷。招魂台太冷
，每寸肌骨都在颤抖，他闭上眼睛，眼泪潸然而落，他呜咽着，“不是踏仙君……怎
办……真
不知道该怎办……饶……饶……”
可是该向谁求饶？楚晚宁？前世自己？死于自己手下无数厉鬼冤魂？还是向那颠沛流离命运。
谁都给不他宽恕，谁都给不。
他把脸埋入掌心，在这空寂无人天地间，终于哽咽不成声：
他流着泪，不知道走到哪里才能停下，不知道哪里才是自己家。
这刻他甚至比幼年时更凄惨——
他忽然并不那确定，他，墨微雨，究竟是谁？
踏仙帝君，墨宗师。
南宫家族第七代血脉，是死生之巅捡回二公子。
他想到楚晚宁。
他蓦地哽咽。
他手指紧紧扒在地上，那用力，指节磨破，皮开肉绽。
“怎办……怎办啊……”
他犹如被鞭打到皮开肉绽筋骨模糊困兽，绝望而哀恸地低嗥着。
怎样代价都可以，求你们……”
“可以把自己心掏出来，只要你们别让顶着踏仙君名号去死。”
“真……真再也不想当那个人……求求你们……”
他想到薛蒙，想到师昧。
他想到小时候薛蒙递来那串糖葫芦，趾高气昂地跟他说爱吃不吃。
“到底……到底还能做些什啊……”
十恶不赦厉鬼魔头。
与人为善清正宗师。
他忽然之间成零落碎片每个碎片棱角都是那尖锐足够把他凌迟千次万次将他毁于旦刺得体无完肤。
死。
活着。
此时他才陡然明白，他之前觉得踏仙君是这个红尘多出来人，那他呢？又何尝不是。他忽然不知道天地之大，哪里才是安宁，他忽然不知道旧友仍在，谁人又可以原谅他。
他是多出来。
他蜷缩着，他颤抖着。
他哀嚎着，他抱紧自己。
犹如多年前在乱葬之地，在母亲腐烂尸骨旁。
他想到别离前薛蒙流泪攥着他衣襟，跟他说，哥，你别骗。
他想到少年时师昧端着热气腾腾抄手来看他，跟他说，阿燃，也没有双亲，以后们就是家人，好不好。
他想到招魂台上师昧自渺双目，血泪流下，他说，其实你们从来都没有懂过。
然后他又想到薛正雍，想到王夫人。
想到前世他们是怎死去，想到薛蒙浸没在血海深仇里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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