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也不知道,但这般起坐着,仿佛就已经很安心。
少年眼底氤氲几分雾气,笑起来时便格外有种动人意味,只道:“你对这样好,也对你这样好,可为什你不喜欢?”
姜雪宁埋下头去,无言。
燕临于是道:“此人野心勃勃,不过也无甚大碍。墙头草,风往那边吹便向哪边倒,只要你是那股最强劲风,他们便不会离开你。只是若你无心去做那股强风,到底还是小心些好。”
这点姜雪宁知道。
她坐下来,低垂着眼眸,静默不语。
在这窄窄、阴暗囚牢里,少女与少年并排坐着,就好像是很多年前那些悠闲、慵懒午后,道爬上院墙,并排坐下来起剥那刚采回来鸡头米,彼此相视而笑,两条腿都挂在墙下晃荡;又像是偷偷溜到佛寺后山,靠在那巨大佛像背后,道把手放在嘴边,向着对面山谷大喊,惊飞栖息群鸟……
过往时光,在这刻静默地流淌。
氏族出事之后,燕临其实是来找过自己。之后她才知道勇毅侯府出事。
试想下,如此重罪,燕临怎得脱身?
如今这牢门就这般随意地用锁链搭着,几乎瞬间就唤醒她上世记忆,觉出其中不寻常之处——看似是被流放,然而暗中却享有这样自由,勇毅侯府彼时处境,当真是所有人以为那样差吗?
燕临仿佛猜到她在想什,眼看着她站在外头半天不动,终于没忍住伸出手去把把她拽进来,道:“看你这样就知道这些天担心坏,也不想想侯府好歹也是京中两大高门之,在朝中根基深厚,且还有你这个机灵鬼提前来通风报信,让们能提前做好准备,哪儿能真落入完全不能翻身窘境?”
姜雪宁眨眨眼还是没反应过来。
她和他影子都投落在潮湿斑驳墙面上,被墙上那些堵满污垢裂缝连接到起。
燕临忽然就很舍不得这座京城。
因为这里有他想念人。
他转过头来望着少女恬静侧脸,忽然问她:“没有什话想对说吗?”
姜雪宁说:“只是想来陪陪你。”
被燕临拽,她没留神踉跄步,还好燕临反应快,扶她把,才没让她摔倒。
这般有点呆呆傻傻迷糊样,着实令燕临叹口气:“看着你这样,便是回头去黄州,只怕都放心不下。”
姜雪宁道:“没有那傻。”
燕临便坐在墙角那甚至说得上是简陋床榻上,也拍拍自己身边叫她来坐,道:“知道,真傻也不至用周寅之暗中通报消息。这回也是他帮你进来吗?”
姜雪宁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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