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也知道不好啊,问有什意义?
话说才半,她忽然就失去言语,竟觉得往日什都能说张嘴变得笨拙起来,都不知道该怎说。
燕临却望着她道:“挺好。”
姜雪宁鼻子便又酸。
燕临却是忍不住笑,但大约也是这笑牵动背后伤口,让他吃疼,登时倒抽口凉气,又咳嗽几声,脸色苍白些:“别在外头,站着,进来呀。”
都不需见着全貌,燕临便知是她。
那瞬他低低笑起来:“连这里都敢来,可真是长本事。”
姜雪宁眼圈微红,过好半晌才知他是认出自己,迈步走上前去时只觉像是踩在云上,深脚浅脚有些飘忽。
也是走得近,她才看见燕临背后血迹。
这寒湿牢房中除柴草和腐锈味道,还飘荡着股隐约血腥味儿与清苦药味儿。
风吹来将天际阴霾云层都刮跑,寥落星辰铺在窗口,轮弦月静静地爬上梢头。
燕临很久没有看见这样好看风景。
他唇边竟挂上抹淡笑。
少年青涩棱角中依旧藏着些许锋锐,并未消磨,反而显得越发昂扬,像是扎根在山间顽石里迎风劲松,没有半分要折腰或是退避怯懦。
姜雪宁趁夜来到这里时,看见便是这样张坚毅侧脸。
姜雪宁愣住。
这里可是天牢,两人中间搁着厚厚牢门,要怎进去?
却没想到那少年扶把边上冰冷墙壁,竟然有些费力地起身,站起来走到那牢门前,将那圈圈缠在上面锁链解开,像是在自己家里似,拉开牢门,摆手相迎。
姜雪宁目瞪口呆。
这时候她才忽然想起,上世燕
在听说勇毅侯府案子由三司审结之后,她心里便放不下,派人叫周寅之来问,终于还是冒险由他带着进天牢。
好在侯府犯不是死罪,原本驻扎在天牢重兵都撤。
整座天牢防卫都松懈下来不少,据周寅之说已经有人暗中来探望过侯府,想来暗中能够操作,这才得以路过重重关卡前来。
姜雪宁站在外面,竟不敢靠得近,怕见着少年狼狈模样,也叫他难堪,只问:“这些天,你……”
还好吗?
牢中望月,今夕何夕?
她脚步下停止不动,身后跟着她来周寅之见状压低声音道:“姑娘长话短说,尽快出来,下官便先告退。”
这时燕临才听见动静。
他回转头来才看见墙边灯下立着那道身影。
想来是瞒着旁人偷偷进来,身上披件深黑斗篷,把自己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然而那张白生生脸依旧在昏黄光下映出柔润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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