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记得你纵容孟阿姨欺负,自己装缩头乌龟、和稀泥。为她打、断生活费。”
“所以你看,也不是出生就恨你。”
“也想有个好爸爸,以前也想做个好儿子。”
“可惜啊……”
祁胜斌想要,bao怒又不能,脸色阵红阵白。他现在偏瘫,也不是很能站起来,沉默片刻后嘴唇颤抖着,从喉咙深处吐出些缓慢而艰难字眼。
而今,终于盛景空前。
地面都快被白瓷碎片覆盖,像是糟蹋地剥地白煮蛋似。
只可惜没能和当年约好人起欣赏。
祁胜斌:“给、给住手!祁衍你疯吗,干什不准再砸——!”
祁衍却没有停手,他眼眶微微发涩,微笑看向祁胜斌。从男人眼里恼羞成怒,他知道他八成也想起来。
他说着,撕开箱,里面确实是碗。普通吃饭那种瓷碗,但是怎买那多?
这数量别说家人,都够个排人吃饭用!
啪叽——
只见祁衍手松,碗就掉在地上碎。
而他竟然悠悠然又拿出来几只,继续往地上糟蹋。
妙。
祁衍做主把祁胜斌房子卖,目前又给他租个城中村两室厅不算小但有些破房,租金很低。卖掉小破屋确实也不值钱,满打满算十几万,全装在卡里丢回给祁胜斌。
“都是你自己积蓄,愿意借给孟阿姨看病你就借,不想打水漂就自己留着,总之不管。”
祁胜斌现在瘸拐,虽然对这房子不甚满意却也不敢吱声。
他寻思着他儿子应该有钱,他还指望着他卖老房子能给换个好点住处……
“小衍,这些年……是!是爸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
祁胜斌:“你什意思!多久以前事,怎那记仇?!”
“你怎就记得不好事,怎就不记得点好?”
祁衍笑笑:“没办法啊,这人记性好是天生。好坏,都能记得好久好久。”
“记得您小时候抱上街,带买糖。”
“也记得小学时要交学费,你狠狠踹说你没钱,让去找那个不成器舅舅要。”
祁胜斌:“你这是干什?”
祁衍:“不干什。”
他继续,只又只,只又只。往地上砸玩腻又开始往墙上砸,箱砸完又开箱。
犹记当年。
小小他委屈地躲在温暖怀抱里,约定等以后有钱买很多很多碗。买卡车扛进家里个个砸。
新房客厅角,巨大几箱货物堆叠得高高。
祁胜斌直寻思这堆没拆是啥,柜子吗?
祁衍:“不是,是碗。”
“碗?”
“嗯,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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