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衍像是被烫到,当下下意识地反应就是粗,bao地推开程晟。
喘着气,像头捂着伤口凶猛小兽,神色扭曲,黑瞳里全是冰样决绝。
“你……别碰,”他声音嘶哑,“你离远点!”
“……”
“说,让你离远点,你聋没听见吗?还站着不动?让你走,走开
……他也不过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爸爸不在乎他,妈妈又不在身边,但他还是渴望能被爱、被保护,这有什错?
这时有个“哥哥”向他伸出手,保护他、疼爱他,他觉得温暖,这又有什错?
就算后来渐渐觉察,那份溺爱里似乎混杂些晦涩情愫。
但他就装做自己迟钝、没有看穿,毕竟想要那份温暖。
像是冰雹边,刮擦着神经。
他浑身湿透,世界里没有雨声,只有自己压抑呼吸,直到某刻抬起眼来,程晟站在他面前。
雨像是停瞬,无声闪电,白昼般。
程晟灰色瞳里满是惶然和无措。他脸色惨白,呼吸冷气扑在厚厚围巾上——那是之前他买给他,灰色纯羊绒,本来应该非常温暖围巾。
不能沾水,那时候店员说,好东西要好好爱护。
校,那女人为笼络他爸,还度还试图讨好过他,也没再提过项链事。
同理,祁胜斌是没有多少钱,但还没有捉襟见肘到连个住院费都凑不到地步。
项链不过是借题发挥而已。
孟鑫澜突然又疯狗样咬上来,憎恨诋毁他,跟项链根本无关,都是因为他“勾引”她宝贝儿子。
很好,勾引。
是他太天真。
早知道最后是这种结果,早知道酸甜苹果后续是致命毒药,他开始就不会要,什都不会要。
可他不明白。他是占几分温暖,但他“勾引”谁?
他做过任何弟弟之外不该做事情?他有半点不正常吗?明明都是别人擅自……
指尖,突然触到丝滚烫。
可是。
偏偏这世上有很多美好东西,再怎珍惜、再怎精心呵护,结果注定终是徒劳。
“小衍……”
程晟苍白唇翕动,好像说什。
雨声太大,祁衍听不见。那瞬间世界仿佛被割裂,边是孟鑫澜狰狞脸,疯狂叫嚣着你勾引儿子、你怎不去死。边则是无数回忆中程晟看他眼神,温柔、内敛、安静、微微有光。
好极。
他在孟鑫澜眼里果然很能干,天天夹缝里求生存,还有空去“勾引”别人!
祁衍想着,停下敲击键盘手指,揉揉酸痛眉心。
那天雨水冰冷,他浑浑噩噩被警察扶出来,身上带着血腥气息。
雨点砸下来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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