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埂边小土路,已经开遍淡粉色牵牛花。他想起冬天时小衍说过,等到盛夏,还会开大堆太阳花和橘色虞美人。
他想起那时候,他搂着小衍腰。
冬天风刺骨冷,但他唇角会不自觉微微扬起。
程晟突然走不动。
很奇怪。
孟鑫澜:“你知道个屁。”
孟鑫澜:“你要是真知道,就别想七想八!好好考上中实验班,让你妈扬眉吐气、光荣回。”
“跟你讲,现在除学习成绩和身体健康以外,其他都是假。”
“你可千万别被小拖油瓶洗脑,他巴不得你不好!你就想啊,他妈都那样,他怎可能真心对你啊?别傻,世界上只有你妈个是真心为你着想!”
“你听你妈就对!行,别整天哭丧着个脸样子,让祁叔叔看像什话?”
她恨恨摔下面包和奶。
“离开,去哪?”
“现在走,去哪?喝西北风?”
“你学费谁给你交?生活费谁给你出?你对得起你祁叔叔吗?”
“程晟,你说个孕妇,大清早起来想给你做个早饭,你就这气。你是不是觉得你妈特别容易,这些年过得特别轻松?”
从冰箱里拿出面包和牛奶打算去热。
“妈,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他在那刻,甚至都不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们离开这里,们走,回们自己家。”
“会好好爱上书屋,努力工作赚钱,给你养老……”
并不是生病时候那种,没有力气所以走不动情况,但就是动不。
他在路边蹲下。
小土路早上也没什人,路过人也没有谁注意到他。
就像直以来,贯如此。
这个世界有人欢笑、有人匆忙、有人哭泣。他们互相看不见。
“咱家没有人欠你。日子才开始过得好好,马上又要有弟弟,你可别作妖啊?”
程晟没再说什。
他去上学。
但他今天走得实在太晚,肯定是要迟到。
四月底阳光,明亮又温暖。
“告诉你,本来可以很轻松!”
“只要不管你,就可以很逍遥,就可以不用欠钱。你说管你那多年,换来什啊?你怎就死活点都不能体谅妈妈?”
程晟:“不是,不是,能。”
“知道,都知道。知道您这些年照顾特别不容易。”
“知道,都知道……都是错,可是们真不能……”
“妈,保证能做到,们走好不好?”
走。从小衍家里消失掉。
彻底消失掉。
他们不能再待在这里,不能已经这样亏欠人家,还像这样……
孟鑫澜变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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