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恕罪!”
探子筛糠似抖:“那云琅本就是逃亡熟,天罗地网也网不住,极难探查走哪条路……”
今日害得战局失利,已是掉脑袋罪。探子伏在地上,垂死挣扎,低声道:“况且……们精兵从襄阳奔朔州来,已抄最近路,不也尚且不曾到?他们晚出几日从京城走,竟先到,难不成是插翅膀……”
探子只为自辩,尽力找着说法,却不曾见堂上几名黄道使交换视线,脸色竟都微微变。
这些天都忙着筹谋战局,今日扭转得太措手不及,功亏篑,又要马不停蹄善后安抚好被封在城中铁浮屠。
云琅努力朝他亮出笑来,笑意在微眩眼底聚瞬,眼睫坠沉下来。
云琅乏透,叫萧朔暖韧肩臂胸膛裹着,放纵自己沉下去,沉进分明在死生之地、却仍至安至稳归路里。
萧朔伸手,将安心睡实云少将军护牢,扯严薄衾厚裘,熄那盏油灯-
应州城内,远不如城外军帐安稳。
太守府中堂,襄王坐在正位,应城太守连斟恭敬侍立在旁,堂前跪着面如土色瑟瑟发抖暗探。
以往更渴望最无间接近,甚至无关情欲,只为搅在命运与天道湍流中某种证明。
活着,以及某种坚实有力得更甚活着、不容更改事实。
他们定下,天命也改不得。
云琅心神彻底松下来,他体力心力都已到界限,此时陡放松,只觉头晕得厉害,却又安宁得不想动弹:“萧朔。”
萧朔揽稳手臂,应声。
……
满腔懊恼与气急败坏怒火下,他们竟都不约而同忽略件事。
襄阳府来私兵,本该赴飞狐口待命,合围敲开关隘,成尖刀路直插京城腹心。
云州城来两个京城贵客,成庞辖座上宾,他们自然知道。
探子亲眼所见,绘声绘色说庞辖如何盛情款待、尽奉承之能事,更信誓旦旦保证,来若不是庞家人,便是比庞家人更要紧、宫中出来正经皇家血脉。
这仗打下来,金将金兵不熟悉识不得,来两个人是谁,襄王派人却无疑连烧成灰也能认得出。
“还真是皇家血脉……”
连斟气极,反倒冷笑出来:“挑不出错处!打探得好风声!叫那两个人路光明正大进云州城,沿路竟能条信也没有!?”
“等过这段……你拿原本身份,光明正大回去。”
云琅低声:“你陪上城头。”
萧朔不问他要做什,点点头:“好。”
云琅将脸埋进暖韧颈间,乏意彻骨身体软软,还要说话,却已彻底没力气,向下滑下去。
萧朔将他抱实,并翻上榻躺下,把人裹进怀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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