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朔抬眸，从容望进少将军眼底。
“不是难受便要忍着，讲笑话也要瞒着
？”
萧朔缓声道：“少将军今日这笑话讲得不好。”
云琅扯扯嘴角，闭
闭眼睛。
人人心里都有
道过不去
坎，纵然有千万条理由、冠冕堂皇至极，做出事也仍难以翻得过去。
景谏查到那参将在枢密院中，为走门路对端王灵位不敬，心中不舒服是难免。
……
自此以后，朝堂便仿佛将这位归德将军，与朔方军起彻彻底底忘个干净。
“你那时脑袋也真硬。”
云琅静半晌，他想说话其实不少，真到嘴边，却只剩不知是苦是甘半个笑：“那时对你说，叫你心里不痛快便揍顿……是真怕你个头槌上来。”
萧朔静坐在榻上，看他阵，朝云琅伸手。
香灰也仔细掸干净，回身看看萧朔。
……
归德将军岳渠。
当初端王蒙冤身殒，王妃自殁，端王府世子萧朔跪在文德殿，个头接个头磕得鲜血淋漓，求查明冤案手刃真凶。
先帝带人来劝不动，云琅来，也没能劝动。
可景谏不知道，那个参将从枢密院出来，便径自去灵堂，在端王墓前磕三个头，自己咬舌头。
云琅靠着萧朔胸肩，低声道：“冯大哥……”
“拦下，梁太医将人扎晕送回北疆，仍是归德将军帐下参将。”
萧朔道：“你去见他时，若见他帐下有个说话不很清楚，别戏弄人家。”
云琅叫萧小王爷踩尾巴，忍不住横眉立目：“几时戏弄过人？！你——”
云琅立半晌，低声继续道：“两个头槌……”
“云琅。”萧朔轻声道，“来。”
云琅轻滞，他身上苏合香起还不知道散没散尽，仍想在原地停刻，迎着萧朔视线，终归还是过去，阖眼俯身。
他抱住萧朔，到胸肩相合仍不收力气，手臂愈收愈紧。
萧朔揽着云琅，单手护住他肩背，落下来吻轻缓温存，熨上云琅眉心。
最后是这位归德将军岳渠，带人将少年萧朔硬扯出文德殿，扔在殿门外，任凭萧朔在门外雪地上跪宿。
那之后，岳渠便仿佛终于寻到机会，摆明车马要与端王派清算。凡是端王府故人蒙难，他律冷眼旁观，有人弹劾端王昔日政令，他定然跟着参上本。
反倒是枢密院无论有什安置，牵扯朔方军时，竟十分利落得用。
镇远侯府覆灭后，云琅出逃，朔方军被过七八遍筛子，枢密院门第次叫北面来人敲开。
岳渠参将亲自登门，恭恭敬敬呈上礼单，赔着笑听人呼喝，又在片嘲讽嗤笑里挺直腰杆，朝端王牌位远远啐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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