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推开窗子通气,拿过桌上茶水,随手泼灭那炉香:“这位岳将军不光籍贯出身、功绩履历,这些年来,想必每份奏折,你都看过。”
萧朔静刻,道:“是。”
云琅将香倒出来,细细洗过朴拙精巧小博山炉,拿过干净白布拭净,又拉过萧小王爷袖子,摸出来两枚折梅香丸。
他长在宫中,耳濡目染,做起这些事来都得心应手,更有十分唬人风雅潇洒。不消刻,屋内已尽换沁脾折梅香气。
云琅将手上香灰拭净,合上香炉。
景谏摇摇头:“少将军罚末将,是不想让末将时时在意此事……罚跑十圈,笔勾销。”
景谏攥攥拳,终归忍不住,低声道:“只是——”
云琅眼看着这群人越来越聪明,抬头望眼,搁手中竹笔:“只是什?”
景谏立刻,没再开口。
他将话尽数咽下,俯身给云琅行个礼。双手接过那张由少将军列出来人脉,带上庞辖才叫人送来东西,出门走动去-
腕治军,几乎桩桩件件都是在打岳渠脸。
当初在朔方军中,轻车都尉白源奉命治军练兵,与岳渠没少起过冲突。
最要命次,轻车都尉受罚脊杖八十。若非云琅及时带人赶到,第次没用军中职位、硬摆出来身份势力压人,白源这身没叫战场锤炼过文人筋骨,怕是都要叫军杖打散碎成地。
“岳将军是武人,打仗带兵虽没说,却多少有些刚愎自用。”
景谏低声道:“先王殁后,岳将军名为副将,实则已主掌朔方军,便更难免有些……”
庞辖心讨好逢迎,特意叫人精心淘换来苏合香,却只知其、不知其二,用错地方。
苏合香与冰片、薄荷混用,辅以甘松压制香性,可通肺理脉,行气止痛。
只苏合香味,不可单用。
摄心神,困梦魇。
云琅半分不马虎,将袖口那点
景谏走,屋内彻底清净下来。
庞辖怕人喧闹,吵得两位贵客心烦,特意叫仆从不可随意近前打搅,车轮都仔细裹棉布。
院落里偶尔有人走动,都将步子放得极轻,低头溜小跑,半句话也不敢多说。
上好苏合香袅袅燃着,听不见半点沙场金戈鼓角争鸣。
“归德将军。”
萧朔问:“有些什?”
景谏话头顿,谨慎瞄瞄云琅,将剩下话尽数咽回去,摇摇头。
“当初不识好歹,误会少将军,已犯过次错,换绕云州城十圈。”
景谏埋头道:“今日若再错,只怕十圈不止。”
云琅笑声,将写满字纸吹吹,晾在旁:“景大哥吃堑长智,如今竟连找茬也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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