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笑笑,以手中腰刀挟持商恪,不紧不慢道:“就说太师为皇上,实在用心良苦。不止费尽心思将自己心腹太医安插进太医院,还与襄王黄道使虚与委蛇、苦心周旋,甚至不惜将最要紧们家大印给出去……”
云琅抬起视线,落在庞甘身上,眼底薄薄层冰冷笑意:“这庞家出来监军,定然极为可靠,最合适跟着们去北疆打仗。”
庞甘脸色青又白,冷汗顺着额头留下来,冒着喊杀搜捕声扑到窗前,向外尽力看看。
云琅说得是反话,庞甘还不至于连这个也
庞甘已叫方才情形骇得坐在地上,此时愕然瞪圆眼睛,定定看着挟持商恪黑衣人。
云琅挟持着商恪,朝他客客气气笑:“老太师,别来无恙。”
庞甘脸色惨白,死盯着云琅,嘴唇动动,没能说得出话。
“太师好谋划。”
云琅闲闲道:“原以为太师不过是骑在墙头两方观望,原来早已脚踏两只船,替自己将退路也谋好。”
太师府乱成团,有几处已隐约见火光。
天英把推开破烂窗户,风样卷进窗外院中。
襄阳王府死士自四下里扑出来,阖府追捕私贩飞蝗石盗印贼。火把灯笼与白磷火石并掀起刺眼亮光,将太师府整个照得通明,映出四面攒动影子。
商恪立在门前,胸前背后叫夜幕里冷气浸着,沉沉向下压扯心神。
天英来要印,决不会不做万全准备。
“云琅!”庞甘眼底渗出恐惧,嘶声道,“这是太师府,不是你阎王殿。有襄王黄道使在此,你今日能否活着出去都不尽然,不要得意忘形……”
云琅抬眸,朝窗外不紧不慢拱手:“阁下可听清?”
庞甘眼底骤然缩紧,倏而转头,向窗外夜色死死望过去:“什人?!”
“参知政事门下学生,请他来,替见证老太师颗耿耿报国忠心。”
云琅道:“如今该听都听见,该看也都看,正好回去帮同参知政事禀报声。”
埋伏在太师府人比宫中行刺只多不少,个个都是深藏在襄阳王府最精锐刺客死士。天英位至寒至阴凶盗贪狼,最清楚怎将人凶悍撕咬拉扯,吞净骨头不死不休。
府上被围水泄不通,插翅难逃。云琅计划再周全,也只能到抢印这步,无论如何也不能全身而退。
天英已追出去,他此时出手相助,身份难免,bao露。可旦夺印没能走得及,云琅落在天英手里,断然保不住性命。
商恪眼底叫焦灼凛着,几乎忍不住要上前时,肩上忽然叫力道微微按,将他拦回原地。
柄寻常佩刀随着追上来,横在他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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