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训便训,不必装傻。”
萧朔伸出手,拢他微凉颈后:“你从来府上那日起,便处心积虑借故试身手,今日有惊无险,你该比旁人更清楚。”
云琅叫他戳穿,不自觉顿,恼羞成怒:“谁说处心积虑?明明――”
萧朔垂眸,视线在云琅虚攥右手上栖几息,伸手去握。
云琅察觉,飞快将手背在背后:“哪来规矩,几时听教训还给摸手?”
萧朔看他眼,将茶接过来,细细吹吹。
桌倾椅倒、片狼藉,四周尽是灌耳吵杂喧闹。
萧小王爷认认真真吹着袅袅茶烟,眸色静沉,像是叫月色拂过洗透。
云琅细看他神色,心底彻底放下来,向后舒舒服服靠,伸出左手接茶。
今夜萧朔入宫,是讨哪笔债,云琅心中自然比旁人更清楚。
”
连胜摇摇头:“少将军不曾射偏。”
“不曾射偏?”
常纪微怔,细看看:“可射中要害处岂不更好?为何舍近求远,奔着此处下手?”
“若射中要害,以袖箭威力,难以将其毙命。射雕手伤重隐匿退走,难以追查,又成后患。”
“少将军最烦规矩,琰王府今后便不讲。”
萧朔道:“随心所欲,百无禁忌。”
“……”
云琅眼睁睁看着琰王朝令夕改至此,心情时有些复杂:“这大事,连将军和老主簿知道吗?”
萧朔不容他打岔,握云琅背在背后那只手,拢着轻缓展开。
他们这位皇上最擅诛心,这些年来,更以此拿捏敌搬弄朝臣。萧朔心志哪怕稍有不坚,便会被牵扯过往,种下心障。
两人走是条荆棘路,艰难险阻自然是难免。云琅知道萧朔心性,也从不曾担忧过萧小王爷有天会因为怕路上艰难困险,便畏葸不前。
可往心上割刀子,若他还能挡挡,便终归不想再叫萧朔受。
“小王爷如今实在长本事。”
云琅抿着茶水,将念头尽数抛开,上下打量萧朔:“连以身诱敌险也敢冒,看来身手当真今非昔比……”
连胜道:“少将军只伤他肋间,叫他箭上力道不足,却仍能张弓……便能追溯箭势,将其擒获。”
连胜起身,冷若冰霜脸上难得缓和,透出些笑来:“殿下今日高兴,多半会同少将军对酌,早准备些,免得到时慌乱。”
云琅亲兵如今也已混在禁军里,弥缺补漏机动行事,闻言应声,不再在宫中耽搁,飞快出去买酒。
常纪仍半懂不懂,看着琰王府人喜气洋洋出宫买酒,终归想不透,失笑摇摇头,也领着金吾卫去打扫收场-
殿内,云琅接过琰王殿下亲自倒碧螺春,抿口,像模像样皱眉:“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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