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伤得太狠,缓不过来,如今既已有起色,自然能慢慢好转。”
梁太医道:“闷得厉害,就出去透透气。你心肺瘀滞虽有旧伤牵扯,大半却在思虑过重,长此以往,老有你受……”
云琅早被教训成习惯,人在榻前老老实实听训,颗心已飞过金水河,溜达上龙津桥:“是。”
“榻间事也该有节制。”
梁太医操心操肺:
“旁人若是受他这等伤,自然不能,他出去逛逛,倒也无妨。”
梁太医懒得多管,收拾药箱:“但凡习武,冬练三九夏三伏,练得太狠,根基多多少少都有损伤。故而虽比寻常人扛得住伤,真触及根基,自然疾如山倒……他却不同。”
“你问问他,当年太医院那些滋补名贵药材,都叫谁吃?”
梁太医说起此事还觉来气:“偌大个太医院!要找个二十年老参,竟还得去府库撸袖子翻……”
云琅不料他还记着这桩旧账,轻咳声,给老太医捶捶肩:“叫吃。”
梁太医行医多年,也是头回见着这般病人。
安神助眠药量已加到极限,除非真想把人药傻事,否则断不可再加。
云琅给什药喝什药,叫不准下榻就足不沾地,也配合得很。
偏偏就是睡不着。
萧朔什时候回府,在榻前短短陪上阵,云琅也就能睡上几个时辰。这几个时辰里,但凡门前窗外有半点声响,哪怕只是玄铁卫巡逻走动,也能叫他瞬间警醒,睁开眼睛。
梁太医扫云琅眼,拉过他只手,将匣益气滋补玉露丹拍在云琅掌心。
云琅自小练武,先帝心疼,不想叫他这般辛苦折腾,却架不住云琅自己格外喜欢。
先皇后与先帝不同,觉得男儿本自重横行,不该娇生惯养,就该摸爬滚打着长大。
在宫中时,每每小云琅练得精疲力竭浑身是伤,先皇后都不准人说情,只将上好滋补药材做成药膳,叫云琅不知不觉吃下去。
日日锤炼,又有药力滋补护持,云琅根基远比寻常人深厚得多,才能禁得住而再再而三变故。
“不肯叫你们王爷抱着行针,想来也是因为这个。”
梁太医接过老主簿递茶,口喝净,没好气道:“没看他这些天打蔫得厉害?罢罢,自己慢慢调理去,总归好生养个几年,也是样。”
云琅不辩解,由梁太医点着训,虚心赔礼认错:“劳烦您,定然好好养……”
梁太医佯怒着又瞪他,看着云琅分明好不少气色,终归没提起气势,摆摆手:“行,出去散散心罢。”
老主簿在旁凝神听着,闻言微愕,不放心道:“才好些,就能出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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