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场惨案震惊朝野,桩事叠着桩事,叫人心惊胆战得半点安稳不下来。
故而世间所传,其实也多有模糊疏漏。
当初镇远侯府满门抄斩,声势太过浩大。几乎已没有多少人记得,从端王冤殁在狱中,到镇远侯被推出来抵罪、云氏族满门抄斩,中间其实隔年。
年时间,朝中发出过五道金牌令,传云麾将军回朝。
云琅不奉召不还京,领着朔方军,在北疆浴血抢下七座边城。
萧朔蹙下眉,看向窗外阴沉天色。
“梁太医来行过针,说除旧伤惨烈,累及筋骨脏腑。”
老主簿稍迟疑,继续向下说:“还有桩麻烦。”
萧朔倏而抬眸,沉声:“为何不曾同说过?”
“云公子不让。”老主簿道,“梁太医说,云公子体内气血亏空,并非只源于伤病所累。”
。
“这般两处传信,还要誊抄递送。”
玄铁卫实在想不通:“王爷为何不能去书房,直接同云公子——”
老主簿眼疾腿快,过去牢牢将人捂嘴:“他说事已禀完,请王爷审详。”
“……”萧朔阖下眼,并未动怒,抬手按按眉心:“去罢。”
“虽说咱们已基本能定准,当初忽然放出来、逼得重查旧案那些证据,大抵是云公子临走前有意留下。”
老主簿迟疑道:“可为何偏偏是那时候放出来?若是当时叫云公子把最后座城打下来——”
萧朔缓缓道:“他就会死在战场上。”
老主簿打个激灵,脸色变变,看着萧朔。
萧朔眸色阴沉冰冷,却仍静坐着纹丝不动,隔良久,才又阖目哑声道:“先不管刑部。”
萧朔神色冷冷,按着并未发作,等着主簿向下说。
“支取过当,空耗太甚。”
老主簿低声:“又有郁结思虑盘踞不散,日积月累……”
云公子虽不准说,可这些早晚要叫王爷知道,老主簿也不敢瞒得太死:“真算起来,并非是这五年逃亡……反倒是当初,云公子去北疆那年。”
萧朔静坐不动,身形凝得暗沉无声。
玄铁卫愣愣,还想再问,已被老主簿囫囵推出门。
玄铁卫出身军中,个个生性耿介,这几日已有不少愣头来问。老主簿常年随侍王爷左右,相机行事,能拦都拦。实在拦不住便直接推出门,到今日也已推出去五六个。
老主簿已推得熟能生巧,料理妥当,从门外回来,探看萧朔脸色:“王爷……”
萧朔神思烦乱,坐阵,将手中信件搁下:“他用过饭?”
“吃。”老主簿忙道,“只是吃得不多。们猜……大抵是这几日又要落雪,云公子身上不舒服,没什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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