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多年来那些反对顾名宗,默默消失尸骨无存、或至今还在世界某个阴暗角落里生不如死人,每个都有可能成为他明天结局。
不过方谨如困兽般挣扎并没有持续太久。最后次逃跑是在深夜,他在捷克乡下辆公交车上睡着,醒来时只见窗外片漆黑,车厢里亮着静寂苍白光,顾名宗坐在他对面椅子上看书。
方谨知道自己输掉最后个筹码。他坐起身,言不发地靠在冰凉椅背上。
“为什?”顾名宗问。
方谨沉默良久,才说:“不想死。”
身上换睡衣,房间里陈设和半个月前离开时候模样。
他下意识回头看钟,瞬间觉得全身上下血都冷。
——只见房间角落里,座钟已经停。
停在半个月前他离开这栋房子那刻。
顾名宗无声警告并没有威慑方谨太久,或者说,这个从小就胆怯容易受惊孩子,终于在尝到叛逆滋味之后,突然生出无穷对抗勇气。
让外人听到可能会觉得很可笑:顾名宗手养大又送出来上学,这多年来从未苛待,连长子生命垂危时都没叫他替死——时至今日,他还用得着担心这个?
然而方谨知道,悬在自己头顶上那把刀并未被撤走。
他还是顾家买回来小替死鬼,次逃过两次逃过,不代表以后每次都能逃过;来德国前迟婉如针对顾远行动已经差点让他替送次命,再有下次,老
他很快策划第二次逃跑,这次更周密妥善,从开始就使用事先做好假证件,提前半个月起就利用定手法伪造公寓门卡进出记录。他是在学校课堂上离开,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去上个洗手间,几个小时后他已经出现在德国另端靠近捷克座边陲小镇,摘下墨镜走出月台。
这次他甚至没打工,只用现金住不用登记便宜小旅馆,睡在八个床位间房大通铺,每天不上网、不出门,只坐在窗前观察路边车辆和行人。这次他坚持快个月,原本以为在天24小时周围都有人情况下,任何风险都已经被降到最小,然而很快某天清晨他醒来时候,发现自己又回到海德堡公寓里。
神不知鬼不觉,出走那二十多天仿佛场黄粱大梦,屋角那座钟再次停在他离开那瞬间。
之后方谨又连续出走数次,无不是相同结局。
到最后他精神压力已经非常大,他知道顾名宗耐心总有用完那天,然而他不能也不甘心停;他就像是输红眼赌徒,不知何时自己押上筹码就变成最后个,此后再输便全线崩盘,下步便是粉身碎骨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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