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像从临江都回来之后就没见过不奈何,不知宗主是将神剑奉于天极塔吗,弟子只是想着……”
“是,”徐霜策打断温修阳越来越干巴巴解释。
而后他静默片刻,才道:“你要是听不下去就先走吧。”
温修阳哪敢再分辨,言不发地行礼,后退着出高深空旷主殿。
远处偏殿灯火通明,遥遥传来向小园情绪饱满、奋力朗读念书声,这音量人能抵整座学堂,任谁来都要忍着牙疼赞声这孩子刻苦用功。温修阳顺着长廊走会儿,不知怎脑子里老是在想这些天来件件小事情,越想越有种说不出古怪,好似水中望月雾里看花,影影绰绰地,却什都理不清。
,他被应恺捡上岱山时连话都不会说,但后来修习仙门秘卷却触类旁通,仿佛生下来就对玄门道法有种天然亲切感。当年北陵有个邪修创立“伏鬼门”,秘密修行道专门用来召唤鬼魂、淬炼厉鬼禁术,叫做密通阴阳混沌大法咒。应恺得知后亲自清剿抄家,那邪修狗急跳墙之下,竟然把金火烧整架马车禁术经卷,妄图以此毁掉证据。谁料宫惟当时闲极无聊,在起火之前偷看过所有竹简,过目不忘转瞬成诵,回仙盟后拿笔气呵成默写出所有经文,以此为证据才定那掌门罪。
但他学东西快,不代表“向小园”学东西也快。
宫惟挑灯夜战,呕心沥血,辛苦诵读,余音绕梁。深夜璇玑大殿空旷而安静,徐霜策在灯下默然写字,只听偏殿里抑扬顿挫念书声远远传来,时高时低时幽怨凝绝时慷慨激昂,仿佛二百只青蛙在荷塘里扯着嗓子乱嚷;立于大柱后温修阳咬牙忍耐半晌,终于忍不住:“宗主,要不要弟子去——”
“不用。”
徐霜策侧影如剑锋般年轻挺拔,烛火中看不清神情,只听见狼毫着于纸端时沙沙细微声响。
他忍不住站定脚步,向偏殿看去,目光突然凝住。
月光下重檐琉璃顶反射着青色光晕,汉白玉长廊边道道石柱由近而远。长廊尽头偏殿外,槛窗格透出模糊灯火,映亮门阶下道沉沉侧影。
是徐宗主。
徐霜策面对着虚掩殿
温修阳脑内默念静心咒三遍,奈何远处那叽叽呱呱魔音个劲往耳朵里钻,终于再次忍无可忍:“宗主,不如弟子……”
徐霜策眼皮抬,目光冰冷彻骨:“何事?”
不知从何而来寒意突然从心头窜起,堵住他即将出口话。
“无、无事。”温修阳喉咙用力滑,那数秒间绞尽脑汁,急中生智道:“就……就突然想起宗主仿佛不再随身佩剑。”
头顶没有传来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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