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说,却不见半分恼怒。
说着,咸宁帝注视身绯服谢琢,清楚能入翰林院,都是当世青年才俊,自有傲气。现在被陆骁拉着去解释民间话本,心里必然多有屈辱。
但他没提这茬,只道,“济川将他这个小儿子交给朕,眼看着朕也要管不住。下次驰风若再有不懂地方,还要延龄多费心。”
谢琢滞片刻,才回答:“能替武宁候解惑,是臣荣幸。”
咸宁帝很满意:“嗯,延龄受累。”
“嗯。”咸宁帝慢慢悠悠地批完本折子,才沉声道,“让他回去。”
高让放下墨锭,躬身应“是”,这才抱着拂尘,亲自去文华殿外,传达圣意。
殿内重新安静下来,只有香炉上轻烟袅袅,气氛更静分。
“延龄。”
谢琢停下笔,起身施礼:“陛下。”
先帝御座,手刃自己四个亲哥哥,血染丹陛,这才登基为帝。
陆骁心里想,不说天家无父子,咸宁帝最忌惮,八成就是自己儿子。
沈愚总结:“大皇子这次,简直就是在陛下眼前蹦着玩儿!”
“嗯,”陆骁放下空酒杯,“陛下已经快五十,大皇子和二皇子都及冠好几年,陛下却还没有立储意思——”
“大皇子这是急,想在二皇子面前彰显下自己身为长子正统地位?”沈愚又吃块点心,含含糊糊地说话,“时间,都不知道大皇子是聪明还是傻,确实压二皇子头没错,但精准捅陛下命门。”
这
咸宁帝笑问:“听说你和武宁候相处得不错?”他停下来算算,像是操心子侄交友长辈,“也是,你和驰风正好同龄,应该很有话聊。”
谢琢好像完全没有受到殿内紧张气氛影响,自然回答:“臣这几日都没见过武宁候,倒是前些日子在天章阁时,武宁候找过臣。”
咸宁帝似乎颇有兴趣:“哦?驰风找你干什?”
“武宁候看话本时,有几处不懂,掌院学士繁忙,便让臣代为解答。”
“看话本都看不懂?”咸宁帝笑着反问句,又忧心地感慨,“驰风还真是荒废学业,成天不知道跑哪里野去。”
皇后无所出,大皇子和二皇子分别由淑妃和德妃生下,谁都不占个“嫡”字,同样,也谁都不服谁。再加上咸宁帝含糊态度,两个皇子斗数年。
不过这些都不关陆骁事,他身后是凌北陆家,身份敏感,两个皇子谁都对他客客气气,但谁都不敢打拉拢他主意。
所以,他从来都是跟沈愚坐起,漫不经心地看戏。
文华殿里,宫人连走路都悄无声息。
内监总管高让挽袖研墨,边禀道:“陛下,大皇子在殿外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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