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骁见他唇色发白，披风也没系，试探性地提议：“谢侍读可是觉得冷？天气渐凉，如果谢侍读不嫌弃，
知道
家面摊，吃下碗面，很快就能回暖。”
谢琢努力分辨陆骁
话，还是那个回答：“好。”
这不免让陆骁觉得有些好笑。
自己说什
就答应什？
他无意深究谢琢异常是怎回事，只是觉得，自己现在监督《实录》编修，好歹也算是谢琢上官，断没有直接把人扔在这里不管道理。
直到耳边传来道熟悉声音。
“……谢侍读？”
谢琢迟钝地抬起头，才发现天已经半黑，视线缓缓聚焦，最后落到身前人脸上。
嗓音哑得厉害，谢琢似是不太确定：“小侯爷？”尾音极轻，像即将化成烟散开。
“是。”陆骁半跪在地上，跟谢琢视线持平，自然看见
对方汗湿头发、苍白脸色以及发红眼尾。
地痞无赖跟在他们身后，走进小巷里。
直到那醉汉越过葛武，满眼浑浊色欲地扑过去拉谢琢披风，却被葛武脚狠狠踹翻在地，嘴里仍念叨着“美人，让爷摸摸你手……”
谢琢转过身，对上那人看向他垂涎视线，仿佛有什画面在眼前重叠，不由地撑着墙壁，用尽全力，才将胃里痉挛恶心感压下去。
他不再看，只冷声吩咐：“带到城外，挖他眼睛。”
葛武正自责刚刚失职，立刻拱手：“是，公子。”
谢琢跟在陆骁身后，步紧着步，认真跟着。两人在错杂深巷间绕不知道多久，最后停在家卖面小摊
谢琢下意识地解释：“突然感到眩晕，时走不路，不想遇见小侯爷。”
“从这条路走，回府里比较快。”陆骁也解释句，看见谢琢脚边洒地药，没多问，只说，“让张召去千秋馆，给谢侍读重新配好药，再直接送到谢侍读家里？”
原以为会被拒绝，再收到句“不劳小侯爷烦心”，没想到几息后，他听见谢琢回答：“好。”
给张召使个眼色，让他赶快去，陆骁再回过头来，就发现谢琢依然定定地看着自己。
像被人遗弃、淋雨小动物，还没有回过神。
颤着指尖，谢琢又单手将被那醉汉碰过披风解下来，扔给葛武：“起烧。”
葛武带着人快步离开后，谢琢没有继续往家里走。
他背靠着墙壁，失去力气般，缓缓滑坐到地上，屈膝蜷缩起来。
掌心里握着块尖锐石头因为用力，逐渐嵌进肉里，疼痛感越来越重——这让他觉得自己还活着。
眼前有各式各样画面交替出现，让他时间，恍惚以为自己仍在那条冰天雪地流放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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