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秀听他这话,似乎终是按捺不住,俏脸轻扬,娇笑道:
“七奶奶这般花朵般人物,虽是男儿之身,可既选嫁人为妻,自该多赏玩些脂粉衣缎,闲时在宅里养花喂鱼,便也罢,横竖总有男人在外面挡风遮雨,宠你疼你,又何若来操这些男人该操心,若当真是劳神过度,损你这比女娇娥还俊俏容颜,可又该如何是好!”
她心计深沉,心思细腻,自来在钟家明争暗斗,从来不落人下风。可是今天齐整整大队人马杀上泊春苑门头,原也想过老七为人日渐沉稳难缠,今天或许要小有波折,却并未将秦淮放在心里。
可谁知老七固然凶悍得令人惊恐,却不料这昔日大嫂子,如今七奶奶,竟然更出人意料,不仅将碧儿脸打成烂猪头般,更是口齿锋利,寸步
二人,倒也都皱紧眉头。
他二人心中是极相近念头。因眼下秦淮做出要烧掉守贞锁样子,虽不知真假,却也不得不防。只因在钟义和钟秀心中,早就思量已久,知道那秘方在他与老七手中多日,不论换何人,都可能会抄录份,若是被他现下毁,真正受损最大,却定是自己这方。
虽然现下看若应允对手,似是输场,但为更大利益,莫不如暂时虚以委蛇,先应承下来。待那方子到手,鉴真伪,后续给不给他股份和家私,倒还有是文章可做。
因此上,他二人这工夫便沉默不语,钟秀更对母亲递眼色,不让她随意出声。
钟九目光敏锐,见自己如此相问,二房三房都默不作声,便立即开口道:
“既然各位太太和各房都无疑议,老朽身为公道,便在此作个定论,从现下开始,钟家老七钟信,便与钟家其余男丁享有同等身份,家资也好,钟氏股份也罢,都要计出老七那份。眼下口述无凭,日后择日再立下文书契据。七奶奶,这下子,你方才说那些,可都算修正过来罢?”
秦淮微微吸口气,却将那洋火机似是随意般揣进口袋,正色道:
“虽然原该如此,却也多谢九叔为老七斡旋此事。既然这事已经有断,自当说话算话,定会将这方子交出来,再和大家商议如何处置事。毕竟这方子现下便算是已归属于钟家四名兄弟所有,日常如何保管,取用,都还有得商量。”
众人听他所言,竟是步步都思虑得极是周密,不仅要为钟信争夺名分和权益,便连日后这方子去向,也在考量之中。
虽然从钟仁过世之后,宅中人等都知这大奶奶有如脱胎换骨,却以为他不过是性情大变,口角锋利,不好招惹,却不知原来在男儿身下,竟粗中有细、心思敏锐,完全不让钟秀专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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